阿云小的时候,被人欺侮,倒还真的是吃过沾了屎的馒头,所以,老鼠虽然丑恶,但比屎尿还是好上一些的,吃老鼠又有什么不敢呢?
风流叹气道:“好吧,想不到你也敢吃,我还以为我能独享呢。不过不是吃一只,是吃半只,我可不舍得都给了你,最多也就能分你半只,老鼠头留给我,跟卤好的那啥脖子一样,我要多嚼一会,保管越嚼越香,香得很呐。”
阿云笑道:“好,那老鼠尾巴可要归我,我要多吸吮一会。”
他二人,情同手足,生死之交,都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人物,也吃遍了山珍海味,饮遍了琼浆玉露,此刻困于绝窟绝地,饿了几日,已是垂死之际,竟然在争着吃一只老鼠,还是生吃。
可怖,又可笑,可叹,又可悲。
风流两只手,攥着那只大老鼠,唯一皱眉,便要动手撕成两段。
片刻后,却不见动静,阿云望着他,笑了笑,道:“如何?莫非反悔了,想要独吞不成?”
风流望着手中扭来扭去,在垂死挣扎的大老鼠,摇了摇头,忽然道:“老大,你说这石室封闭甚严,外面的石室之门又关着,哪里来的老鼠?”
阿云也不是傻子,一经风流点波,立即明了,点头道:“不错,你我将这里翻了个遍,可从来没有见过孔洞之类。”
这就有问题了,大有问题,如果是这石室他二人早已探索了个遍,没有任何孔洞,这老鼠又从何而来?总不能凭空变戏法出现的吧。
风流接着道:“所以,这只老鼠倒不是来送吃的,而是来救我们出去的,我有办法了。”
阿云点头,道:“不错,将那老鼠放于地下,咱们盯紧点,看它跑到哪里去。”
幸好风流聪明,幸好风流还没有饿得昏聩,幸好风流没有急着把老鼠吞下去,竟然想到了这般这一个办法。
说干就干,互视一眼之后,便将老鼠放置于地下。那老鼠本就挣扎多时,一经获得自由,便即了出去。眼见老鼠窜向了石门处,阿云和风流当即跟了上去,瞪大了眼睛,要看看这老鼠逃向哪里。
可惜老鼠逃到了石门边,也是无处可钻,又跑了几下,竟然停了下来,风流自然不依,跺着脚吓唬,老鼠又跑了起来。
二人跟着老鼠奔走了片刻,着实累得不轻,他二人本饥肠辘辘,饿了几天,头晕眼花的,也难为能跟得上这老鼠在石室内跑动了。
老鼠跑了几圈之后,竟然顺着石室中央的石棺爬了上去,随即在石棺盖板处的一个缝隙钻了进去,片刻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正是阿云和风流先前掀开石棺盖板时,没有盖严实的缝隙,二人面面相觑,看来这机巧就在这石棺之中了。
没错,是石棺,他二人竟然之前忽略了,总想着石室内的石棺不过是用来存放尸体的,是以二人只是掀开了盖板看了看,见只是寻常的空棺材无疑,便没有再过多的关注。
此时,若不是这只老鼠钻入了石棺,二人仍是不打算去仔细翻看这石棺——老鼠既然能从石棺里钻出来,证明石棺里有连接外界通道的缝隙,否则,石室与外界不曾联通,这老鼠决计不会长得这般肥硕。
风流走上前去,拍了拍石棺,咚咚作响,接着将耳朵贴在了石棺上,仔细听了起来。
耳边,有哗哗的水声在流动,风流恍然大悟,难怪自己先前伏在铁门那里,可以借着石壁的传声,听到隐隐的水声,而且这石室之内,洞壁有一点的潮湿,想必石棺下面别有洞天。
风流道:“看来这石棺的下面是空的,而且有水声传来,石棺下面必然有异,咱们将石棺盖子完全掀开看看。”
二人合力,又摸索到了石棺盖板的缝隙,缓缓地发力,石棺盖子一点点的被推了开来,终于推出了可容纳一人进入的缝隙,这才罢手。
风流缓缓的探头进去,石棺之内,没有一点的尸体腐烂的气息,片刻后,适应了石棺里的昏暗。定睛望去,石棺空荡荡的,石棺底下的石板,竟然有一道很小的缝隙,先时竟然不曾注意到。
石棺的一侧有一石块凸起,风流抓住了石块,用力晃动了几下,石棺底部的石板便缓缓的开启,露出了一个更加黑黝黝的大洞。
洞口不大,但勉强可以容纳一人进出。风流低声道:“石棺下面有个暗洞,或许是出路,咱们进去试试。”
风流取了冷月清霜剑,接着翻身进了棺材,顺着黑洞爬了下去,阿云随即跟了上去。
石洞里不算宽敞,勉强够一人行走,此刻没了照明,漆黑一片。风流用手摸索着石壁,一点点向前走去。石壁之上,有不少缝隙,想来有一些山体的裂缝,不知连着何方——这也是为什么老鼠能钻进来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