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浪般的热潮蒸腾着大脑, 身体却宛若坠入冰窟,浑身唯有后颈处的腺体热得发烫。

暴雨倾盆而下,咆哮呼号的暴风吹得经年窗棂吱呀作响, 馥郁甜腻的玫瑰信息素充斥着整个未完全坍塌的废墟,他缩在角落一隅, 眼角因痛苦而渗出泪水。

谢弈寒深吸了口气, 颤抖着手靠近这蜷缩成一团的人。

“是我来迟了。”

林澍言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面色惨白得几乎没有一分血色, 嘴唇却通红得异常。

他难以分清此刻是身处梦境,亦或是现实。

向柔和那22个同伴的脸像梦魇一般将他牢牢魇住,这十年间, 那一串串冰冷的编号都被他带着血刻在灵魂上。

恍惚间听到一声震颤天地的雷鸣,林澍言的意识清明了一瞬, 随即涣散下来。

“你的编号是多少?”记忆里, 他与向柔的第一次对白好像是从这里开始的。

那时的他紧紧护住怀中尚四岁的妹妹,满眼警惕地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清丽的少女。

“你不要怕, 你来了金荣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穿着实验服的向柔靠近他,往妹妹的手里塞了一颗珍贵的糖果。从未吃过这种零食的妹妹欢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出来奔向了这个美丽的少女。

那是年幼的林澍言第一次见到除妹妹以外的“同种人”。

向柔和收容所里其他死气沉沉的人不同。是那批小孩中年纪最大的一个。

她美丽, 阳光,智慧, 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

她会在监控死角处教林澍言识字,给他讲富有思考性的寓言故事,会悄悄教导他各种人生道理, 努力引导他、塑造他正确的人生观, 防止他被收容所的洗脑式教育所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