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梦回时,云莺有时候会猛然坐起,然后就整夜整夜睡不着,她的心神不宁也影响到了沧溟,沧溟和她的话也越来越少了,云莺迷惘的想,他是受不了她了,受不了她明明在不开心,却又不愿说是什么原因,他一个堂堂海皇,从来都是别人顺着他,他何时要这般看一个人族女子的脸色,他定然是倦了。
也好,他倦了就会离开,那到他发现因果血咒真相要杀她的日子,她也不会那般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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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这般过了数十日,一日清晨云莺醒来的时候,发现沧溟不见了。
沧溟是不辞而别的,他本和云莺居住在一家客栈中,但是云莺找遍了客栈,都没发现沧溟踪迹,客栈老板小心翼翼道:“那位公子好像是夜中就出去了。”
客栈老板开客栈久了,什么事没见过,这种事他一看就知道是两个小儿女私奔,男方后悔了,弃女方而去的把戏,他劝云莺道:“姑娘,你年纪轻轻,又这般貌美,那些负心薄幸之人,不需觉的可惜。”
云莺有些迷惘:“负心薄幸?”
“是啊,你还有大好的人生,不要为这种人伤心。”
云莺苦笑,敷衍了老板几句,但却没有离开这间客栈,而是不知道在期盼什么,继续在这客栈等待。
这一等待,就等了十五日,这十五日,云莺便靠在在镇上给人驱鬼捉妖度日,她也不知道她该不该继续等下去,客栈老板每天都张罗着给她说亲事,她都一概拒绝了,她其实内心还在隐隐愿意相信那个剜心表白的少年,并且愿意一直相信下去。
第十六日的夜晚,云莺去帮一家富户驱妖,那是一只红狐妖,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看上了富户家貌美的女儿,便每日前来纠缠,云莺等了一夜,等到那狐妖出来后,便将那狐妖痛打了一顿,并且警告他要是再来就一定要将他斩于剑下,狐妖自然是夹着尾巴跑了,云莺收了富户的感谢银两,然后才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客栈。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一阵风起,手中海皇剑开始震动起来,云莺警惕道:“谁?”
但是四周空无一人,云莺握紧手中海皇剑:“是红狐妖吗?别装神弄鬼,出来!”
可出来的不是红狐妖,而是沧溟。
一别十五日,沧溟瘦了些,他脸色有些苍白,身穿的黑色衣衫还沾染了一些血迹,云莺惊道:“沧溟?你怎么了?”
沧溟笑了笑,他大步走到云莺身边,然后抚摸着她的脸庞,他的手冰凉,云莺被冷的一激灵,她蓦的推开他:“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将我当什么?”
她说着说着,已经有些哽咽:“你若厌倦了我,说一声便是,我也不会死缠烂打,但你这样说都不说一声,就凭空消失算怎么回事?天底下,有你这样的情郎吗?”
听到情郎二字,沧溟初时有些欣喜,但见云莺愤怒瞪着他,他只好将自己的欣喜收了起来,正色道:“我没有凭空消失,我去了一趟冥界。”
“冥界?”
冥界是不属于三界的地方,那是人神妖死去后魂归之处,传说就算再厉害的仙妖,进去后也有去无回,云莺不可置信问道:“你去冥界做什么?”
沧溟道:“这些时日,我见你闷闷不乐,便想着你应是想你爹爹了,你爹爹离去之时,你连面都没见一面,想必有很多话要和他说,所以我便去冥界,将你爹爹的魂魄带回来了。”
沧溟说的轻描淡写,但是他身上累累伤痕和血迹,也能彰显他此行的凶险,云莺惊道:“你是疯了吗?”
沧溟道:“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
“你……你根本就不懂……”
沧溟愣了愣,他叹了一口气,道:“我是不懂你为什么不开心,毕竟我从未揣测过女子的心思,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了……”
云莺咬牙,但是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落下来,沧溟手忙脚乱去为她擦泪:“不要哭了,你爹爹来了。”
云莺遥遥望去,果然在夜色下,见到爹爹熟悉身影,沧溟道:“你父女二人相见,肯定有很多话要说,你放心,我会回避的。”
说罢,他身影便消失在云莺面前,云莺嘟囔了句:“我又没让你走……”
但是她此刻已没有心情去管沧溟,她奔到爹爹身边,想扑到爹爹怀中,但却扑了个空,是了,爹爹如今是魂魄了,自然会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