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因为有云莺保护,天师府也没人敢欺负沧溟了,云莺时不时就去找沧溟,有时候是拿着《仙妖录》和他一起看,她指着《仙妖录》里应龙那一页:“这个神兽,叫应龙。”
沧溟只是微笑着听她说,没有遭逢大变的云莺性情比他遇到她时要活泼不少,他喜欢这样的云莺,她这般美好的人,就应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如同公主一样生活,而不是被沅湘所害,承担她本不应该承受的恶意。
云莺道:“你知道应龙是什么吗?就是上古一个神兽,相传应龙身怀应龙之力,而应龙之力,可以毁天灭地。”
云莺滔滔不绝的说着,她和沧溟绘声绘色讲着应龙和沧瀛海,讲着人间土地本是沧瀛海的,讲到最后,她叹了一口气:“听说沧瀛海有几位海皇对人族十分不友善,一直想着解除应龙之力的封印,但是,为什么大家不能友好相处呢,人仙海三族像现在这样和睦共处,不好吗?”
沧溟看着她,云莺眉间隐隐有忧色,沧溟忽拿了根树枝,在地上写着:“不要担心。”
云莺看着地上的字:“不要担心?”
沧溟继续写着:“会和睦共处的。”
云莺笑了笑:“会和睦共处?你怎么知道呀,你又不是沧瀛海的海皇。”
沧溟无奈,他写着:“我知道。”
云莺咯咯一笑:“好,你说会,那就会吧,我相信你。”
不知为何,她的确十分信任眼前这个叫息霁的少年,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其实她并非这样对人毫无防备,但是她却无比相信这个少年。
云莺道:“息霁,你说沧瀛海的海底长什么样子呢?”
不等沧溟回答,她就自顾自说道:“我总是梦到,我走在沧瀛海的海底,你知道吗,那里不是一片漆黑,而是像人间白昼这般明亮,我看到幽灵蛸、比目鱼、灯笼鱼、僧帽水母在水底游来游去,还有很多很漂亮的的珊瑚和海藻,你是不是要问我,怎么知道幽灵蛸、僧帽水母这些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但好像就有个人在我耳边告诉我,说这叫幽灵蛸,这叫僧帽水母,但是这个人,我又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云莺说着说着,却没发现沧溟已经红了眼眶,他自然知道云莺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那是他第一次带云莺去沧瀛海海底发生的故事,没有想到云莺还能梦到这些,那是不是代表着,她心里还是在记挂着他的?
可是,若没有他的不相信云莺,云莺就不会死,云莺是因他而死的,难道她一点都不恨他吗?
云莺终于发现沧溟红了眼眶,她吓一跳:“哎?息霁,你怎么哭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你这是怎么了?”
她手忙脚乱就想去掏帕子去擦沧溟的眼泪,但是越着急就越找不到,她一着急,就用自己衣袖去擦沧溟眼泪,她和沧溟离的很近,她能看见他微颤的睫毛,还能看到他漂亮的双眼,他眸中神色似乎有些委屈,又有些懊悔,云莺看着他的眼,就如同在梦中看到的沧瀛海海水一般澄澈,她忽心跳的厉害,她怔怔看着沧溟,两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但却都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第59章
云莺越来越喜欢去找沧溟, 这让谢长云不得不有了危机感,当云莺又一次抱着装着萤火虫的罐子兴冲冲去找沧溟时,谢长云堵住了她去路。
谢长云问:“去做什么?”
云莺看到他, 就跟做错事的小孩看到大人一般惴惴, 她将白瓷罐藏在背后, 小声说:“没什么……”
“又去找那个息霁?”
云莺不安的看了看他,说道:“嗯……”
谢长云想说什么, 但想到自己重生前对待云莺的种种, 于是硬生生将不快忍了下去, 他放缓声音道:“莺儿,师父喊你有事,你背后的东西, 我替你送去给息霁吧。”
“爹爹喊我吗?”
谢长云点头:“可能是因为大婚之事吧。”
云莺“哦”了声, 但是她还是不愿意将那个白瓷罐给谢长云,而是将罐子放回自己房间:“这东西我自己给息霁吧, 那师兄, 我就去找爹爹了。”
谢长云颔首, 等云莺走后,他忍不住打开云莺房门, 打开白瓷罐, 绿色的萤火虫瞬间从罐子中飞了出来,顿时满屋美不胜收,谢长云抿了抿唇,拳头攥紧,原来云莺是要给那小子送萤火虫。
他虽生气, 但还是忍着怒气,施展术法又将萤火虫一只只抓回罐子里, 等抓回最后一只时,谢长云盖上盖子,他再也忍不住,快步朝沧溟住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