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满头银发的沧溟,眸中掠过一丝不忍, 他沉默了会,道:“我只是想说,你想呆在天师府多久,就呆多久,没有人会赶你的。”
沧溟诧异,谢长云不是云无咎的爱徒么,他不是应该向着自己的爱徒说话吗?为何会帮自己说话?
仿佛是看出他心中所想,云无咎叹了一口气,他看着沧溟,似乎看到了那个在冥界浴血奋战,车轮战二十冥将,只为将他魂魄带出冥界,讨云莺一笑的少年海皇,而当初那个少年海皇,如今却满头银发,又瞎又哑,云无咎眼神之中划过一丝动容,他默了默,道:“我是云莺的父亲,云莺想选择谁,便选择谁,我不会阻止。”
沧溟愣了愣,云无咎看到云莺往这边过来,云莺手上还捧着药材,她踏入院落,见到云无咎在这,还有些惴惴不安:“爹爹,你怎么在这里?”
她有点怕云无咎是来赶沧溟走的,于是急切道:“爹爹,他眼睛不好,不能走!”
云无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莺儿,没人会赶他走的。”
云莺怔住,云无咎又意味深长道:“莺儿,做你自己的选择吧。”
云莺还没明白云无咎的话中含义,云无咎就对她颔首一笑,然后就走出院落,云莺嘟囔着走到沧溟身边:“爹爹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叫做我的选择?”
沧溟只是微笑不语,云莺也不想再想了,她扬了扬手上的药材:“息霁,我给你带来了宫中御医开的药,喝下后,你就能好了。”
她支了个熬药的炭堆,将药材放在药罐中煮了起来,她拉着沧溟坐在炭堆前,两人看着炭堆中跳动的火焰,云莺关切问道:“息霁,你眼睛有没有好一点啊?”
沧溟点了点头,云莺兴奋道:“真的吗?那你能不能看到这些火啊?”
沧溟又点了点头,云莺道:“我就知道,喝了那么多药下去,总不至于一点效果都没有,不然不都是庸医么?”
她拿蒲扇扇着火堆:“息霁,这次给你开药的御医是宫中的江御医,就是昨日我找来给你看病的那个老大夫,他医术是大夏最高的,他开的药肯定有效果。”
沧溟只是嘴角含笑,听她说着,云莺又道:“江御医还说,你的眼底没有毛病,喉咙也没有毛病,至于为什么会这样,他也不清楚,但是多喝点药,应该会好的……”
云莺絮絮叨叨,沧溟就坐在她身边,他恍惚间,想起他们后来在人间的那段日子,就是这般平淡又幸福,云莺总说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沧溟虽不是凡人,但如今坐在她身边,听她用蒲扇扇着火焰熬着药,闻到药罐里的草药芳香,竟然也觉的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他甚至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他望着跳动的火焰,心中一片安宁,但这安宁,却很快被破坏了。
云莺率先听到有人脚踩着地上的落叶,慢慢走进了别院。
她抬头望去,却见一白衣女子,清丽无双,但这女子她却不认得,她疑惑道:“姑娘,你是……”
她话音未落,那白衣女子随手一挥,一股灵力就击到云莺胸前,云莺吃痛跌倒在地,蒲扇也落到地上,带翻炭火上的药罐,草药洒了一地,那白衣女子身形如鬼魅,她已出现在沧溟面前,掐住他的脖颈,将他按在墙上。
她嘴角弯起:“阿弟,你怎么落得这副模样?”
这白衣女子,自然就是沅湘,沅湘受谢长云所托,前来杀沧溟,她虽知自己只是谢长云工具,但为了谢长云,她甘愿当这个工具,沧溟模糊望着她,沅湘已撩起他一缕银发:“为了一个人族女子,变的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值得吗?”
云莺已经踉跄站起:“你!你放开他!”
沅湘一笑:“怎么?你想阻止?就凭你,也想和我斗?”
如果可以,沅湘恨不得连云莺一起杀,但她知道这样谢长云会恨毒了她每天更新各种资源,欢迎加入南极生物峮七留陆五令八巴儿吴,但,若云莺为了维护沧溟奋不顾身呢,沅湘眸中划过一丝算计,这乃天赐良机,倒不如……
果然云莺用灵力聚出灵剑,朝沅湘扑来,沅湘冷笑一声,索性将沧溟一掌打到云莺身前,用沧溟身体去堵云莺宝剑,果然云莺一惊,宝剑收住势头,趁着此关口,沅湘已用灵力变化出风刃,万只风刃朝沧溟和云莺快速袭来,眼见就要将二人切成碎片,云莺已经一把将沧溟推开,自己用灵力苦苦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