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膜犹如嗡嗡的,不是火车的轰鸣,而是这句话似无关紧要隔靴挠痒却带来振聋发聩的后知后觉的发麻。
像是心头被重重砸下一大棒,别的情况应该是四分五裂,他却心头被砸得发麻发颤,喉咙奇异地微甜。像是涌出铁锈的血沫,但实则不是。
火车正在检票,人声的催促从远及近般才溜入他震撼过后的耳膜中。他其实可以拉上尹澜买下一班车,又或者逃票上火车去南方私奔的。逃到一个没有痛苦记忆没有尹如慧痕迹的地方,他们换新的身份和环境生活。
可是……
可是……
他可以么,他可以拥有幸福?且他尹澜是对他是真心的么?他或许不过是浪荡公子哥随口一说,这是他擅长的情话。难道你还不懂么?他对着谁都是这么说说而已,随处留情,过后便忘。
尹夏的手被那人抓得紧紧的,那人瞧着自己,巴巴的,又极想在这一刻告诉更多关于他不信的、或是不知道的事情:“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尹夏。你是我唯一喜欢的。”
当然还有应檀。
可是在这个时候,这个时空,戚酒脑子陡然空白,只剩有这么几句最想对夏蒲说的话。
“火车马上就要开了,还有谁没检票的?”检票员的吆喝声。
尹夏恍惚间想起了六月的蝉声,震彻耳膜,那年他姐姐胎死腹中,难产在尹家厢房,血气并不腥臭,反倒是有一种淡淡的隐隐的香气在他四周。
后来他得知是姨太太李薇买的山楂喂给他姐姐,向来逆来忍让的他姐姐吃了后小产了。他这个小舅子原本的活儿落在了李薇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