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郎的性格在本质上还是懦弱的,何尝又不是他潜意识里总是怕爱世发现他糟糕一面,然后真的抛弃他。
说起来,月郎和爱世之间感情的加深甚至还得益于他的“推波助澜”,真宙想道。
结果不到最后一刻,月郎还是不愿意将自己身体里有个对她极度恶意的存在这一事实告诉她,就像无法接受自己的一部分竟然不爱爱世一样,依然还是想着要怎么在不被爱世察觉的情况下彻底除掉他的心魔。
已经成为月郎的“真宙”满是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垂枝樱,并对于自己能够完美适应这具身体而感到很满意,毕竟,这本就就是他的身体,而且在这个世界沉浸了那么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垂枝樱的妖力作用。
所以,月郎都没有设想过万一他真的掌控了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事么?
还有他那多出来的“妻子”,又该如何解决呢。
……
不过,只要月郎没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重新掌控身体,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灵魂,但现在,只要他想,他就能毁了月郎现有的一切。
尤其是面对爱世,月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多么地厌恶她。
但这何尝又不是月郎的底气,也许他意识里就笃定,哪怕他暂时掌控了他的身体,爱世也会因为他那不对劲的敌意而立即警惕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他。
到底是自己永远最了解自己,所以他不会如月郎的意,他倒要看看这个妻子能不能认清自己的“丈夫”。
……
为了让自己更像月郎,真宙尽可能催眠自己就是月郎,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绝不会对她展露自己的恶意。
他如月郎般向爱世微笑,像月郎一样和爱世拥抱。
装模作样地带她去异界的芒草之原,假装期待地在现世接她放学,拙劣做作地与她每日共进晚餐。
有时候现世和异界转换不稳定,他们暂时被困在现世和异界之间的通道里——那里充斥着各路鬼魅魍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化作白骨骷髅的形态,将爱世牢牢护在怀中,威慑那些鬼祟的东西禁止朝他们靠近一步。
还有在海边地殿的深处,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就仿佛真的是一个单纯守护着自己心爱妻子的丈夫。
而爱世根本什么都认不出来,竟然还朝他笑得那么灿烂,而他在回应她的欢喜之余,心里不免也在嘲笑她。
可心里在嘲笑她的时候,又本能地无奈地笑着张开臂膀接住奔向他的她。
做心魔和掌控整个身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做心魔的时候他能像旁观者一样对很多事都置之事外,但当他掌控整个身体的时候,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因为他的情绪会比他的想法更早作出反应。
可当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