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苦寒养不了信鸽,传信多靠鹰隼之类的猛禽。
谢慈在见到那只体型敏捷的黑鹰时,疑惑了一瞬,在瞥见鹰脚上系着的红色信筒时,莫名感觉到一股不安漫上心头。
皇上在他身后投来疑惑的目光。
谢慈解下信筒,一目十行阅完了信上的内容,不等皇帝开口发问,竟少见的御前失仪,起身拂翻了小二刚端上桌的热茶,带着一身茶渣,牵了马,绝尘而去。
信一路上都抓在谢慈的手心,隔着马缰磨破了纸墨,在手中混着冷汗,晕成了一团。
信是芙蕖写的。
破庙外面的红绸也是芙蕖挂上的。
正如他不同声色的盯着芙蕖的行踪,芙蕖也有自己的手段,知晓他的动向。
那封信来的急,以至于墨都没有晾干,只一句话——荆韬老将军病危,旦夕之间,盼君速至。
北境大营的消息捂的严实,芙蕖不紧不慢抵达营地的时候,进帐见到的就是形销骨立的荆韬。
入冬后,北境的摩擦渐渐开始频繁。
三天前,荆韬刚结束了一场追击,回营卸下身上的轻甲后,摇摇欲坠呕出了一口血水,便再也起不来了。
战鼓响起的时候,谁也不敢将动摇军心的消息宣扬的到处都是。
芙蕖来的是时候,又不是时候。
她二话没说给借了鹰隼,给山下不远的谢慈送信。
但愿能赶得上。
谢慈与荆韬之间稀疏的交集,不用费力回想就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