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谢慈终于换下了他那件千疮百孔的脏袍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裳,谢府的人早已请了郎中,在书房里给谢慈处理伤口。

芙蕖在外面耽搁了一会儿,来时,伤口已经用细布包扎好了。

郎中是个年过花甲的老爷子,他一眼瞧见了芙蕖手上的伤,“哎哟”了一声,叫她快把布条拆下来,让他瞧瞧。

芙蕖不大好意思。

这一路走来,少说也半个多时辰,她能感觉到,那道口子差不多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

谢慈将衣服一件一件的系好,说:“她不用。”

郎中瞧了瞧谢慈,又瞧了瞧她,慢慢的意识到了什么,眼睛里莫名多了些怜悯,搁下一瓶伤药,无奈离开。

打发走郎中。

谢慈在桌上铺开了纸笔。

他伤到的是右手,贯穿了整个手掌,少说也要一两个月的养护,他此时执笔用的左手,冲着砚台一扬下巴,指使芙蕖:“研墨。”

他们伤得一左一右,摆在一起,凑合能拼成一个齐整人。

芙蕖笨拙的用水把墨化开,问:“你要写什么?”

谢慈道:“正堂东边有一间空置的院子,你就住那儿。”

他要给院子题个名。

谢慈问芙蕖:“你有什么想法?”

芙蕖道:“我没读过书。”

这是实话,芙蕖被拐子抱走的时候还没开蒙的,到了谢府里,谢慈偶尔会教她识几个字儿,或是带着她一起听听先生的讲学,仅此而已。

谢慈不勉强:“听说你在赌坊里住的那间院子,名叫荷棠苑?”

芙蕖心想他怎么连这都知道,嘴上仍顺从回答:“是。”

“谁起的?”

“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