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谢慈用力一夹马腹,竟然没甩掉盈盈,琢磨可能是自己这匹马没吃饱,认命地闭上了耳朵。

装聋作哑方面,他可谓是高手。

盈盈后面再说了些什么,他压根没听见。

他的脑袋里屏蔽了叽叽喳喳的人声,于是对其他的声音变得极其敏感。

嗖——

远处山中传来了一声轻响。

由于过于轻微,辨不清是哨还是箭。

谢慈勒缰,马扬蹄高嘶。

他仰头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前方茂林深篁彼此相连的崇山。

盈盈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里却显出了慌乱:“主子?”

谢慈翻身下马,慢条斯理地动手解了缰绳,拍了拍马鬃:“走吧,自己找东西吃去。”

盈盈学着他的样子放走了马。

谢慈走在前面,黑色的衣袍被卷在山风中烈烈作响。

盈盈疾步追了上去:“主子,您上回的伤还没痊愈吧。”

谢慈只说:“好了。”

于他而言,这一辈子,二十几年,在凤髓的折磨下,他□□上的痛楚已经足够多了。

只要命还留着,就等同于无恙。

他往山林的深处去,身上没带刀,身后只带了一个女人。

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

可惜没人能见着这一奇景。

盈盈恰时表了句衷心——“愿为主子马前卒!”

她也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说这句话,但那道身影看在她的眼睛里,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舍命追随。女儿家生来比男人拥有更加细腻的感情,她们永远更屈服于自己心里的触动。

谢慈路上用掌风随意切了段竹杖,拿在手里开路,道:“别急着找死,有你当马前卒的时候。”

盈盈瞧着他的背影,道:“属下有时候会觉得,您真像在走一条孤家寡人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