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芙蕖静下心来细品,总觉得他这句话指的不仅仅是先帝。

她说:“谢老侯爷当时想必失望至极。”

谢慈道:“我爹随军一起回了北境,弃了燕京城的荣华富贵,甘愿在北境熬着漫无边际的冬,啃那冰冷生硬雪碴子。他在边陲遇见了一位医女,情投意合,迎娶了她做妻子,成亲两年诞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我那长姐,如今的太妃。”

听着像是一个故事的开局,芙蕖不催促,静静等着他继续讲。

谢慈却不说了,转而问她:“你累不累?”

芙蕖莫名其妙:“我累什么?”

谢慈撑起身体往里挪了一寸,让出一半的枕头。

芙蕖低头一哂,和衣躺了上去,与他并肩而卧。

两个人乌黑的头发叠在了一起,乍一看竟分不出你我。芙蕖扭头嗅了嗅,他刚沐浴完,身上源自于凤髓的味道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只有一股清苦的药草香,闻起来很是提神醒脑。

他难得有像个人的时候。

真好啊。

芙蕖问:“然后呢,继续讲啊。”

谢慈心情不错,顺着她的意,道:北鄂第二次举兵来犯的时候,依旧是我爹守在前线,他再次上战场卖命,但宫里太后的懿旨传往北境,将他的妻女接到了燕京。”

芙蕖:“人质。”

谢慈:“没错。”

将军在外马革裹尸,家人却被掌权者扣押在手下,两地分隔。

谢慈说:“那一仗,我们又打赢了,但捷报传回京的当天夜里,我爹的原配夫人遭了刺杀,死在侯府里。”

芙蕖再次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她觉得谢老侯爷实在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