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所有的道理,也唾弃这样的自己。
但是她的身心已经都不可控了。
谢慈他怎么多年也是这么熬着的么?
芙蕖在昨天夜里痛哭出声,今晨便从驸马府中不辞而别。
谢府空了。
门上贴了封条,八盏琉璃灯也蒙了灰尘。
芙蕖只在门口停了一下,便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目标正是她。芙蕖猛地回头,面纱扬起一个飒爽的弧度,来者被她的目光定在原地。
纪嵘道:“你冷静。”
芙蕖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纪嵘提着刀,说:“方才在街上看到你独自徘徊,所以跟上来了。”他虽公务在身,却是一个人来的,他抬头望着谢府空冷的门庭,道:“你没有地方可去了?需要我帮你安排住处?”
芙蕖冷笑:“纪大人以为是我是什么?家养的小猫小狗?主子不在便要冻死饿死?非要托付于别家才行?”
纪嵘眼睛里闪过一瞬震惊,但仍恰到好处的维持了体面:“你不要着急,谢慈心思邃密,是断不可能让自己出事的。”
芙蕖闭上眼睛:“我知道。”
他的未竟之事还有那么多,他怎么会就此撒手不管。
可她身体中肆意横生的阴霾已经散不开了,尽管明知纪嵘的好意,但她无法容纳。每往别人身上扎一刀,她心里就能爽快一分,恨不能拉着整个世界一起陪葬。
纪嵘心怀宽广,许是体谅她的心境,不计较她的无礼,在芙蕖将面纱扎下后,他一眼瞧见了她喉咙上一圈青紫的勒痕。
那是人掐的指痕。
他上前一步:“谁伤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