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不知道你是玄门中人，如果知道的话，我一定不会用这么一个失败的实验品来对付你。”罗午说，“李锦江是我第一次试验用活人炼蛊，虽然失败了，但效果还算不错，起码给了我一点新的启发。”

顾淮沉默的看着他，手中握着那把金剪。

“这么着急做什么？聊聊天不好吗？”罗午丝毫不见紧张，“以前我不喜欢巫蛊之术，因为它的副作用太大，我不想早早的变成一个糟老头子。”

“陈厉打断了我的手后我本想自己养蛊虫杀死他，但是我很快改变了主意，因为李锦江。”罗午笑得开心，眼神却阴冷摄人，“他跟我有同样的仇人，而且恨意更深！我发现了他诅咒你们不得好死，但口头说几句又有什么用呢？所以我好心教了他真正的诅咒之术。”

“他学了诅咒之术后却又迟迟不敢用，我知道他是怕死，这怎么能行呢？”

“已经答应了的事，怎么能中途反悔？好在他已经签订了契约，蛊虫会替代他执行。而我，我能亲眼看着你们去死，只需要受到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反噬，因为做下这一切的人可不是我。”罗午得意的笑道，“这么简单的事，你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杀人、报仇，哪里用得着亲自动手？”

顾淮说：“李锦江报复的人里，很多都跟你没关系吧。”

“那又怎么样？只要我想报复的人包括在其中就够了。”罗午不在乎的说，“别人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难道这个世界上有无辜的人吗？”

“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罪孽，没有谁是绝对无辜的。哪怕是未出生的婴儿，他也背负着父母祖辈的恩怨，这是刻在血脉里无法抛弃的东西。”罗午说，“他从父母那里接下了生命，也接下了他们的仇恨和罪孽，所以才会有父债子偿、斩草除根。”

罗午走近他，微微歪着头说：“你不像是会关心别人死活的人。”

“我不关心。”顾淮冷淡的说，“不牵涉到我，我从不插手任何麻烦，但这件事牵扯到了我，给我造成了麻烦。”

“哦。”罗午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然后笑道：“我就说嘛，这才是你的作风。不过，很不巧我也看你不顺眼，所以我觉得你还是死了比较好。”

虽然是友好闻讯的语气，但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一条毒蛇就从他袖中窜出来。

金剪一晃，瞬间截断了蛇头。

“反应不错。”罗午笑着挥手，大片毒虫涌出，眨眼就汇成一条巨蟒，“像你这样没有爱憎、无欲无求的人应该是学道的好苗子，不过看起来你才刚入门。真是可惜了，要是你能成长起来，或许会是个好对手。”

罗午姿态悠闲的欣赏着顾淮与巨蛇的搏斗，在他的掌控下这些毒虫分外灵活，一会变成巨蛇、蜈蚣，一会分散成虫海，而且不管顾淮清理掉多少毒虫都不见减少，仿佛是无穷无尽一般。

“以你现在的实力，连靠近我的难。”罗午幽幽的叹气，“难得我有点兴致，想试试我的术法，可惜了。”

顾淮动作一顿，他抬头看向罗午，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提醒！”

扑来的毒虫被吨吨的龟壳挡住，罗午微微一愣，下一秒就对上了黑洞洞的枪口。

“等等……”罗午脸色微变，正想说什么，顾淮已经毫不停顿的扣下了扳机。

子弹正中他眉心，罗午震惊的表情还凝结在脸上，下一秒他的身体陡然虚幻，只剩下一个巴掌大的陶瓷娃娃从空中坠落，碎成了一片一片。

无尽的毒虫化作黑雾消失，顾淮上前捡起陶瓷娃娃的碎片，圆滚滚的脸颊上涂着两团红，乍一看很是喜庆，看久了就有些瘆人。他的指尖抚过陶瓷娃娃眉心的圆孔，眉头深深蹙起，竟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