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寻微仰着脖颈, 在又闭目深吸一口气后, 才是再问道:“他, 可还有什么遗愿未了?”
“遗愿?”芸娘低垂着头,轻声呢喃了一句, 随后在陈寻望来目光间, 她又是摇了摇头,轻声说:“长青家老的父母于他知天命之年,便双双逝去。”
“而他又未曾有过婚配嫁娶,也未从族中过继子弟于他名下。”
“上无父母以侍,下无子女所系,若真说遗愿,”芸娘叹了口气, “或许是放下不下家族。”
“这样吗?”陈寻低敛着眉眼轻声回了一句,同时于他心中, 本就驳杂难平的情绪也再次疯狂翻腾起来。
虽说他初时学画识画都是陈怀安在教导于他, 但陈怀安往昔身为家中族长,哪怕那时的陈家发展,还不像现今这般快速,家族也没有如今庞大。
可真要细算下来, 一天花在处理族内族外事务的时间,也还是有近半天, 乃至超过半天。
且在结束族中的公务后,陈怀安还要抽时间自己习画作画,以保证自身作画手感无失。
所以纵是陈怀安有心将陈寻带在身边,手把手地教导对方习画做事,但也受困于精力有限,难能实现。
也正是因此,在多番思量与考虑后,陈怀安终是从族中一众家老里,挑选出了画道能力不俗,且为人处世精明圆滑但又不失公正之心的陈长青作为陈寻的专职老师,以教导陈寻习画与为人处世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