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陈寻闷声低唤一句,泪水也滑过脸颊,沁湿了身前人的手帕。
随后不等芸娘再有说些什么,他便又低垂着头,抱住了芸娘,道:“孩子不累,真的不累。”
他呢喃着,语气也更有低了起来,“孩子已长大成人,些许苦累对孩儿来说,只能称得上磨砺。”
“孩子只怕,”陈寻微微颤抖着双唇,再又抱紧了芸娘几分,道:“孩子只恐阿父阿娘太过担忧孩儿。”
“孩儿,不怕外界风雨,它们只会让孩儿越来越强,越来越无惧无畏,但孩子怕,怕阿父阿娘牵思孩儿,怕阿父阿娘因孩儿伤心,怕阿父阿娘太过惦念孩儿,以致神伤。”
芸娘闻言,边抬手轻拍着陈寻后背,语气也越发柔和,再是道:“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儿在外,父母牵绊本就为常理之事。”
“若是要阿娘和你阿父说不曾牵绊挂念于你,才是为假。”
“但,”芸娘抬眼看了看画楼中,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在眉眼复又一低后,方再是道:“牵思挂念并非死结不可解。”
“我儿每月都有书信寄回家中,我与你阿父也知你近况。”
“故纵有担忧,也终有排忧之口。”
“所以我儿切勿将我与你阿父的担忧牵绊,视为枷锁。”
“我与你阿父,应是你疲倦苦累时,可为休憩的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