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的手却再也不能画了。
因为自己?
就算不是自己动的手,授的意,但池冰悦的声音却一直印在他的脑海。
她说:她以前也一直都是这么对沐听雪的,自己也从来没有阻止过,为什么现在不能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封掣很清楚,在沐听雪伤手的这件事上面,自己是逃不脱责任的。
毕竟,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讨厌’影响了其它人,她们也不会为了自以为的讨好,去伤害沐听雪。
他以前觉得,算计她的女人,有什么下场都是她自找的。
但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当初,沐听雪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画下这样的自己的?
会笑的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更何况是对着六年前的沐听雪,他不可能这样对她笑。
在她想象中,自己笑起来的样子是这样温柔的吗?
心上,某个细弦铮铮轻响,声波的余蕴像是荡开在湖面上的涟漪,一圈一圈地漾了开去……
嗡地一声,手机震动的声响惊扰了他的沉思,男人的目光轻垂,以一种特别平静无波的眼神扫了一眼手机屏显上的两个字:池叔。
在接与不接之间,他只犹豫了三秒。
划开绿色的接听键,池父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阿掣……”
小姨喜欢这么叫他,后来长大,这个在别人听来略显亲密的小名,仿佛成了池家人的倚仗。
但凡池冰悦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池父就会打来电话,就会这样叫上自己一声。
以往,他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有今天,还不等对方继续,他已出声拒绝:“池叔,如果您要说的是关于冰悦的事,就别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