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我心里有些乱,握紧了拳头,稳了稳情绪,喊道,“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他自己的话题,道,“小仙姑,有几处细节,你可能已经忘了,我在这里提醒你一下。第一点,那晚你堂口遭受攻击,你堂口里的仙家都被厉朝云抓去了。可狐妖并没有在香堂,那天晚上他是自己离开的,并且他是抱着苏真真离开的。小仙姑,你可有问过狐妖,那晚他为什么要抱走苏真真?第二点,狐妖没在香堂,他又是如何跟你堂口的其他仙家一样被抓起来的?第三点,在与厉朝云动手的时候,很明显狐妖是打得过厉朝云堂口的仙家的。既然打得过,俺他又是如何被抓起来的?

声音顿了下,稍后轻笑一声,口吻笃定的道,“小仙姑,你是否还记得在狐妖杀厉朝云堂口掌教的时候,那个掌教曾说过一句话。他说他有办法,能抓狐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可结果他的招数对狐妖根本不起作用。那时掌教十分惊愕的说这不可能,除非这个招数一开始就对狐妖不起作用。可如果不起作用,那狐妖岂不就是故意被他们抓的。小仙姑,你仔细想一想就会知道,我所说的这些话全部都是事实。狐妖做了一个局,除掉了你母亲,除掉了徐睿,除掉了苏真真。小仙姑,这些人消失,最受益的人就是狐妖。

厉朝云堂口掌教说的那句话,我是记得的。可因为我妈没了,我太过伤心难过,好像就有了理由不去细想这句话到底代表着什么。现在这句话被拎出来单独讲,我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我曾说过只要封钰说不是他,我就信他。可当这些证据一个又一个往我眼前送的时候,我还是产生了动摇。

我理了理杂乱的思绪,道,“你到底是谁?你想让我相信你说的话,那你首先就该对我坦诚!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露的人,你以为凭借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和封钰的关系?比起封钰,你才是更不可信的那个。

“小仙姑,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

声音透着得意,似是能看穿我心中一切的想法。他道,“你当然可以不信我,反正被欺骗,被杀死亲生母亲的人也不是我。不过,若你还有些良知,若你想查明真相,我留给你的东西会帮到你的忙。将灵符贴到狐妖的额头,狐妖就会被法术所控,说出口的话将全部都是真话。好了,小仙姑,你该醒了。

随着他话落,我耳边突然传来苏有才的声音。

声音并不大,像是从车外面传过来的。

“胡爷,劳烦您出手,苏有才道,“我女儿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大刚出事,她接受不了人之常情,可她再不能接受也不能胡来,她这是搞邪术,请胡爷出手阻止他们,让我外孙能走的安心,早日投胎。

“爷爷不必如此客气,我既来了,自会帮忙。封钰的声音。

这俩人还真是各论各的,这样称呼对方,他俩也不嫌别扭。

我睁开眼。

发现车里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依旧坐在副驾驶,身上盖着封钰的大衣。而封钰和苏有才已经下车。两个人站在了我姑家的大门外。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农村没有路灯,但我姑家却是灯火通明。从暗的地方往明亮的地方看,视线就格外的清晰。

透过敞开的大门,我看到我姑家院里架起了一个高台,大刚穿着一身蓝色的道袍躺在高台上,高台旁边立着五面不同颜色的旗子,旗子在夜风中舞动。

高台下面摆着一张供桌,供桌上燃着三根白烛,白烛前面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三炷香。香炉的前面摆着三个白瓷碗,一碗水,一碗生米,一碗暗红色的液体,看上去像是血。

供桌的前面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道士,道士一手拿黄符,一手持桃木剑,正在又唱又跳,十分像骗子。

而道士身后,我姑父,姑姑还有姑姑的婆婆都跪在地上,他们三个不停的磕头,额头撞在地上,都磕破了,可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三个人一秒钟都不敢停顿,机械而用力的磕着。

苏有才说我姑他们是在搞邪术,难道这个道士还真能让大刚起死回生?

我感到奇怪,拿开身上的衣服,准备下车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右手里竟然握着一张黄符!

梦里那个声音说,留给我一张黄符,让我贴在封钰的额头,黄符可以让封钰对我说实话,从而帮我查明事情真相。

可那不是一个梦吗?梦里的东西会在现实里出现吗?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黄符,完全摸不到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