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丰将菜端到高高的案几上,其他伙夫将陶碗、碟子、木梜拿出来也摆到案几上,吆喝着:“准备用饭喽。”
樗里疾和徐瑾瑜此时正站在营地的南边,两人赏着星月和夜幕下的南山,分享着今日各自的收获。
小风走了过来,问道:“公子,小姐,饭是给你们端到帐内还是在外边用?”
樗里疾说:“我都可以,瑾瑜你想在哪里用饭?”
徐瑾瑜抬头望着空中的圆月,说道:“今日十六,月色不错,不如就在外边用饭吧,人多也热闹些。”
小风和郯明在地上铺上草席,然后将食案抬出来放到席上,最后将饭食端到食案上。
待公子疾和徐瑾瑜坐定开始用餐,其他人也开始用饭。
在外扎营条件有限,其他人大都是八九个人围坐在空地的草席上,中间放着一筐的窝头,面前放着几大盘菜,各自手中端着一碗粟米粥。
无论是跟着徐瑾瑜去采药的,还是跟着樗里疾去勘矿的,都是早上吃朝食后便出发了。正午时就啃了些干粮对付了一顿,现在都是跟饿狼似得,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大口喝粥,大口吃菜,大口吃肉。
孟金喝着米粥就着拌荠菜,啧啧称赞:“徐医士,你们这采的苦菜真不错,嫩的很,比那老苦菜好吃。”
黄粱也附和道:“老苦菜,不仅苦,还扎嘴,这初春的嫩苦菜就比较爽口,另外徐医士和郯大护卫采的荠菜也是鲜的很。”
徐瑾瑜说道:“苦菜味苦、性寒,有清热解毒,破瘀活血的功效,适当吃些还可清肝明目,如若受了外伤,也可以采些苦菜揉碎了外敷。还有这荠菜,都说三月三,荠菜赛仙丹,吃了对身体也好。”
孟金咬了口窝头,“徐医士懂得果然多,我们这次出来,有徐医士和白医士在,就感觉比之前踏实的多,有个伤有个病不用愁着进城找医士了。”
白宁跟孟金坐在一起,爽朗道:“这个放心,此次来这里,我们带的不仅有药丸和药膏,还带了百十种常用草药,若是这些还不够,南山上有那么多草药,需要什么采什么。”
“好好好,我上山那眼珠子全盯在石头上,这花花草草的看着都是杂草,在你们医士眼里都是宝咧。”孟金说道。
徐瑾瑜听到这个也来了兴趣,放下木梜说道:“提及草木和矿,听说楚国有首歌谣,唱的是青青地,开紫花,哪里有铜哪有她。”
孟金解释道:“确实有这首歌谣,这个紫花又叫香蕾,在有铜的地方长的尤其茂盛,据说楚国境内的那个大铜矿就是用此法找到的。”
白宁喝完了粥,也拿起一个窝头,“听说那个铜矿可是从商朝都开始开采了,到现在还没挖完呢。啧啧啧,我大秦若是有这么个铜矿山就好了。”
孟金一拍大腿,“嘿!要我说,咱们想,就要想个大的。咱们若是能找到一个那么大的铁矿,或者金矿就好了,那我做梦都能笑醒。”
黄粱夹着菜,调侃道:“不愧是孟金,这做梦都是梦到金矿。”
孟金挺直腰板,底气十足地说:“你还别说,我这名字就是我亲父梦到了大金矿,给我起名叫孟金。你小子还说我呢,你这黄粱,难道是梦到了粟米?”
黄粱喝着端着吃了大半的粟米粥,惊喜道:“孟兄猜对了,我亲母说我出生前,那时候还没变法,住在穷山坳里整天都吃不饱,我娘怀着大肚子时天天梦见能吃到粟米粥,后来给我起名叫黄粱。说来也巧,我出生那年正好开始变法,家里分了地,都能吃上这香糊糊的粟米粥了,还能吃到撑。”
“粱,乃粟之良种,黄粱,黄粱,好名字。”公子疾评价道。
黄粱被公子疾一夸,受宠若惊,“谢公子称赞,若是有机会我也想去军营,当秦国的良兵,就是不知道我亲娘能不能给我再给我生个弟弟。”
孟金眉毛一扬,“呦呵,看来你还是家中独子啊,不然都二十多了不会没进过军营。”
黄粱一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有几个妹子,就是没有兄弟。”
一群人边用饭边说笑,吃完饭也差不多到了人定之时,各自散去回了营帐休息。
营帐都是坐北朝南,通风方便光线也好。徐瑾瑜和小风同住,营帐所处的位置基本位于营地的中心,西边是郯明郯清的营帐,东边是公子疾的营帐。
公子疾的二十余名亲卫则是分了三个营帐,分别在他营帐的前边、后边及左边。夜晚营地虽然有勘矿队的士伍在外围轮流值守,但是樗里疾还是专门安排了五名亲卫,在他和徐瑾瑜的营帐四周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