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啥讲究?”孟金往地上一蹲, 也薅了一把跟白宁手中一样的草,左翻又看地仿佛真懂得似得。
白宁解释道:“这个有讲究,昨日徐医士跟我背了首谚语, 总结的就很好,说是春秋挖根夏采草,浆果初熟花含苞, 三月茵陈四月蒿, 五月砍来当柴烧, 秋冬采集满山红, 立夏玄胡找不到。”
孟金拿着那根草问:“那这草都是咋知道它治啥病的?真如传说中那样神农尝百草?”
白宁摇摇头,说道:“应该是吧,不过还有后世的经验积累,跟你们勘矿一样。”
徐瑾瑜也附和道:“我跟白医士的观点一样,就如找矿时偶然发现香蕾茂盛的地方有铜矿。发现这草对啥症有时也是凑巧, 就像你跟白医士手里拿的这种草, 就有个传奇故事。”
“反正现在闲着,你就跟我们说说呗?”孟金往那一蹲仰头说道。
徐瑾瑜往树上一靠, 开始草药小讲堂:“你们手里拿的那个叫茈胡,也叫柴胡,可败毒,解热透邪,疏肝理郁。发现爱它能除寒热邪气,各种痰热壅滞的过程也颇为离奇。”
“说是原先有个姓胡的大户人家,家中地很多便雇了叫阿三帮他们做活。有天阿三病了,时而高热,时而发冷,那个姓胡的家主担心阿三的病会传染,就把他赶了出去。阿三离开胡家之后,晕倒在一处湖水旁的草丛里,他饿了就吃草,渴了就喝湖水,几日之后寒热病竟不治而愈了。”
孟金打量着手里的柴胡,“难道他吃的就是这柴胡?”
徐瑾答道:“对,这个阿三痊愈后又回到了胡家,谁知胡家的少主也患了跟他一样的病,阿三便去那湖旁给采来同样的草药喂他吃,不几日那个少主便也痊愈。胡家的家主说,未想到之前当柴烧的草竟救儿子的命,便取名叫柴胡,后来这种草可治疗寒热病也传开了。”
“这小草还真有大用咧,听着也怪玄乎的。”孟金看着那把柴胡,啧啧称赞。
几人有闲聊了一会儿,樗里疾看有些阴沉的天,让孟金招呼大家开始,说天气不好,早勘查完早回去。
孟金站起来一拍手,招呼后边勘矿队的人,“都起身了,打起精神来,开始干活喽。”
樗里疾问徐瑾瑜:“你跟白宁是跟我们一路,还是跟我们分开?”
“这一路过来,我发现这个山脚和山腰应季能采的有鸡头黄精、远志、前胡、防风、莎(suō)草、茵陈蒿、大蓟、小蓟、苎麻、北大戟等,这些昨日我们都采过样本了,今日我想往高处看看有没有别草药。”徐瑾瑜答道。
樗里疾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有些不放心,“继续往上的话山势险峻,路也不好走,我看今日怕是有风雨,我们在山腰处还好,你往山顶去要万分小心,一旦天气有变就立马下山。”
徐瑾瑜见他跟个老妈子一样叮嘱,展颜一笑,“哎呀,放心啦,我又不是稚子,下雨了还是知道往回跑的。你也要乖乖听话,像我昨日说的那般,一根头发丝都不能少了。”
樗里疾想起她昨日叉腰训斥他的样子,眸中透着柔情,“若是少了根头发丝,你当如何?”
徐瑾瑜踮脚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少一根,咬你一口,少两根,就咬你两口。”
“若是像吃小熊软糖那般咬,我倒是想试试多掉一些发丝。”樗里疾听罢她的惩罚,忍着笑说道。
徐瑾瑜脸一红,攥起拳头在他胸口捶了几下,低声笑骂:“放荡,我要走了。”
樗里疾交代小风和那四个护卫,“照顾好她,勿有任何闪失。”
小风手中攥着她那大刀,保证道:“我定保护好小姐,公子放心!”
樗里疾目送徐瑾瑜跟在护卫和白宁后边往山顶的方向离去,心中有些闷。
虽然他决心不圈着她,让她自由飞翔,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她要做的事情可能会让她身处险境,他还是不放心,想拉住她让她不要去。
她说不让自己少一根头发丝,若是少一根她就要罚他。他其实也是这种心思,怕她受一点伤。
本来他想让一半护卫护在她身边,她不要,说自己就是一个医士能有什么危险,有小风和四个护卫就够了。她还安慰他说即使受了伤自己也能医治。
随后她还不放心地拿出一堆的药瓶交给郯明,让他随身带在身上,最后还给樗里疾塞了几瓶,说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让他自己随身带几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