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她重新将箧笥整理好背到肩上,刚走了几步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刚才弥漫的烟尘被雨水裹挟而下,豆大的雨滴滴在地上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土与雨交融中发生着化学变化,产生阵阵清香。
随着雨越下越大,山路也变的泥泞起来,她折了一根稍粗的干枯的树枝,拄着它慢慢往山上爬,正当她庆幸终于爬到山顶时,突然听到山谷传来的几声马嘶。
徐瑾瑜把斗笠往上扶了扶避免其影响视线,透过苍茫的雨幕,她看到前方半山腰似乎是个车马队,板车上拉着满满的货物,不知何故车队停在半路。
带着好奇徐瑾瑜加快了下山的步伐,连走带滑的很快就到了车队附近,看到车马边的士兵,她才意识到好像是运粮队,不知为何在半山腰乱作一糟?
带着疑惑她继续靠近车队,此时一个身穿甲胄器宇轩昂的男子骑马而来,虽浑身湿透但也难掩其贵气,看到她只是匆匆一瞥,并未在意。
此人正是秦国公子,樗里疾。
士兵见马上来人,立马半跪回道:“公子,滑下山谷的马车无大碍,我们正在往上搬车上的粮草,马匹只是受惊并未受伤,就是张大为了牵住受惊的马,滚下了沟昏迷了。”
樗里疾已下马,走到被放到路边石板的张大旁边,对跪着的士兵吩咐:“你起来吧,队中可有伤医?”
士兵垂目答道:“并无伤医,目前军中医者甚缺,都在大营,我们这队并无伤医。”
樗里疾用手指探了探张大鼻息,皱眉道:“最近的县是刚路过的商於,但是张大怕是等不起。”
听到这里,徐瑾瑜也明白了原是出了意外,于是她举手喊道:“我是医者,或许我可以看看。”
樗里疾转过身子,看向那个身材不高的女子,只见她拄着木棍、头戴斗笠、身穿蓑衣,背上还扛着重重的箧笥,小脸因为赶路白里透红,两个眼睛分外有神,虽然浑身粗布麻衣,但是她身上似乎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神气。
她来自山间,站在士兵之间,泯然众人却似乎和他们都同,不一样在哪里,他也说不出来,或许是文人眼中的遗世独立?不过此时不是容不得他细细探究了,救张大要紧。
樗里疾抱拳对女子说:“那就麻烦女医了。”
徐瑾瑜听对方同意,立马放下箧笥,打开盖子,从包裹里拿出医药箱。将箱子放到石头旁后,蹲下身来摸着士兵的手腕脉搏,听其脉慢而宏大,她又摸向他的颈动脉,心律不齐,呼吸阻塞。
观其眼睛,瞳孔和角膜对光的反射能力均有所减弱,眼球不转动,对外界声音拍打无反应,显然陷入了重度昏迷,但观其外表并无外伤也无出血。
她迅速拿出药箱中的针灸包,拿出几针迅速扎入几个穴位。
少息之后刚才还昏迷的张大慢慢睁开眼睛。见小兵转醒徐瑾瑜也松了一口气,她拔下金属针,解释道:“这名士伍磕到了脑袋,现已转醒。”
张大起身问道:“我为何有些头晕、想吐?”
徐瑾瑜将针灸包放入药箱,解释道:“头部受击,头晕想吐属于正常,一般一日之后症状可减轻,我刚才施针只是让你转醒,但你头内有少许淤血,还需后续治疗方可痊愈。”
樗里疾见女子医术高超,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就找到了张大的病因,还让其醒过来,遂追问:“不知他是否可以继续行军?”
徐瑾瑜用袖子擦了擦落在药箱上的雨水,小心地装在箧笥中,答道:“最好静养休息,伤者痊愈之前不可剧烈活动。”
张大向徐瑾瑜抱拳,满眼感激道:“谢医者救命之恩。”
而樗里疾看着眼前顾盼神飞的女子,想到刚才士兵所说:军中缺医者,于是望向她:“姑娘可愿投军,军中甚缺姑娘这般妙手回春的医者。”
此时雨也暂歇,徐瑾瑜擦干手,从包袱中拿出细细包裹的验传,双手递给樗里疾,应道:“我正是要往河西投军。”
樗里疾也抹了抹手上的水,结过验传默念上面的信息:徐瑾瑜,17,商於徐家沟,父母皆亡,家中老屋两间,田产几亩,女医,欲往河西投军。
他将验传双手递给徐瑾瑜,说道:“我是秦国公子樗里疾,我们也是要到河西,姑娘可以和我们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也麻烦徐医士,到洛南前帮忙为张大医治。”
徐瑾瑜心头一跳,好家伙,她这是什么运气加入切饿峮四二贰尓勿九依思七 看更多文,先遇未来秦王嬴驷,今日又遇她的弟弟公子疾。嬴驷就不说了,一代明君,这个公子疾,也是个名留青史的人物,不仅是个名相,还是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