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的声音始终不怎么有中气,虚虚飘着,轻轻柔柔的,再因她口吻淡淡的,听着便不像是在说要紧的事。
可她坐得正,腰板挺得格外直,跟被戒尺量着似的。
“既寻不见尸首,又如何知道忌日?”杨煜问道。
“萧政说的。”萧吟道。
萧政曾在陈国实际掌管南省,但在赵军进入越京的前三个月被陈君处死。
事情是萧吟挑起的。
萧政是她的父亲。
狐媚惑主、扰乱朝纲、戕害生父、通敌叛国,哪一桩说出来都足够严惩萧吟,可杨煜看着她却不以为然。
杨煜没有立即给予回应,四下静默的空气里也没有过去沉闷森寒的味道。
他起身,在萧吟面前坐下,看着香炉里填得正正好好的香粉图案,似在权衡什么。
稍后,萧吟看杨煜起了篆,又向自己伸出手,遂去点了线香交给他。
杨煜这才将炉中的香粉点燃,交还线香给萧吟后,两指贴去一旁的暖手炉,问道:“要几日?”
萧吟掐灭线香,道:“五日。”
“两日。”杨煜将暖手炉揣进怀里,沉声道,“让王喜在屋里多点几个炉子。”
他是在嫌弃南方湿冷。
萧吟不置可否,见杨煜今日有要在宁心院多留的意思,便吩咐侍女多加准备。
有了杨煜的允许,萧吟在王喜的安排下,五个多月来第一次离开了宁心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