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老宅

大二寒假的时候，棠未雨陪谢时一起去了一趟云州。

云州是谢时的家乡，谢时这次回去，是要去老宅找一张老照片，谢女士最近情况好些了，想要看这张照片，谢时便回老宅去拿。走之前，他问棠未雨要不要去云州看雪。

棠未雨一听见雪，顿时答应了。

距离棠未雨拿下御剑执照已经满一年了，棠未雨跃跃欲试，打算跨省御剑飞行。谢时建议她先在御剑航在线试飞一圈再做决定。

跨省御剑飞行的航线设置在半空，棠未雨试着飞了一小会儿，果断地买了一张火车票——初中地理知识诚不欺我，海拔越高气温越低，天上实在太冷了。

云州的冬天常常下雪，不过抵达云州的那天，天气只是有些阴冷，不见下雪的迹象。

棠未雨失望: “天气预报明明说有雪呢。”

“再等等吧。”谢时帮她拢了拢围巾， “会下雪的。”

老宅位于一个幽深的巷子深处，鲜有人踪。

“老宅应该有几百年了。”谢时打开尘封已久的大门，带棠未雨走进院子， “不过我的外祖父母去世后，这里就没人住了。”

谢时有关老宅的记忆并不愉快，似乎只有昏暗，孤独和阴郁。不过也不只是老宅，他和谢女士的家也是如此。

棠未雨抬头看了看四方的天和沉闷的院墙，突然有点难过。

她想象不出来小时候的谢时该有多孤单。

“照片应该在地下室的柜子里。”走在前头的谢时转过头，说， “我带你去地下室看看吧，我每次来老宅都待……”

他的后半句话陡然停下。

棠未雨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他的颈窝，声音闷闷的: “小时候很辛苦吧。”

谢时下意识想安慰她说没有，但是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回抱住棠未雨，难得坦诚: “……是有一点。”

“那以后每次来老宅我都陪你。”棠未雨说。她想了想，又说， “你想要去其他地方，我也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