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着视线思索一番,憋着口气蹑手蹑脚的坐到裴慕辞旁边。
山洞里的空气被柴火燃烧的愈发稀薄,她手搭在裴慕辞的脉搏上,眼皮不知不觉就重了起来。
——
清妩梦到了十年前的那场浩劫。
她带着凝春藏在两人宽的一个酒窖里,每日拿硬邦邦的干粮对付两口,昏天黑地地过了八日,外面的动乱才逐渐平息。
最开始时,她知道自己尚在梦中,像是旁观者般俯视着发生的一切,能分清发生的画面并非真实,可后来迷雾渐渐散开,她也好似与十年前的自己融为一体了。
那些心碎、疼痛和撕心裂肺,她又在回忆里,重新经历了一遍。
沉重的密闭门被寸寸推开,清妩被人一把扯住了头发,从窖底大力地拖了出来。
密密麻麻的熟悉感泛上头皮,连日来的恐惧让她嗓音里混着哭腔,“母后给的书我已经温完了,剑也练了三套,马术师傅那也过关了,这几日实在没有办法练,才有些搁置了。”
她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长串,前面的人没有搭理她。
难道她感觉错了?
拉她的人是叛军?
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封了好几日,清妩的眼睛根本适应不了外面的强光,毫无作用的挣扎几下,四肢酸软乏力,她只能认命的被强行拽走。
走在前面的人似乎也没什么力气,一公里不到的距离,就站在原地歇气。
清妩拢着头顶的发丝,仿佛头皮都要被扯下来了。
她呆愣在原地没说话,因为她已经看清了,拎她的人,正是当朝皇后,也是她的生身母亲——清婳。
女子穿回了大气磅礴的凤袍,身后跟着威风堂堂的仪仗队,把清妩往地上一扔,告诉她,“就是因为永朝没有子嗣,你皇叔才会造你父亲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