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窈本没想听他答复。
她只想问上一句,凭什么妻在下,凭什么儿女皆为她所出, 她却无权决定他们的去留?就如今日房十三娘之遭遇。
她想呐喊这不公,没想听他认错道歉,这改变不了什么!
唐窈看着他眼里好似痛苦的神色, 只觉可笑。
“公堂那日, 你曾亲口说妻告夫,属以下犯上, 当杖二十,徒两年。《晋律》上也写着‘妻告夫罪,虽得实,杖二十,徒两年’。国公说不该,说我从未在你之下,可所作所为,却又贴切得很,既你心认定女子低贱,妻子无权,又何必说这些好听的话来哄骗我?”
唐窈声音渐凉,神色渐冷,甩下话语,不愿再跟他多待一刻,转身要朝小宅院走去。
郁清珣下意识追来,“阿窈……”
唐窈停住步子,回头看来,“你既觉得不该,觉得我不在你之下,那何不将棠棠留给我?”
郁清珣动作顿住。
“你能让人将田肆押去京兆府重罚,是看不惯他所作所为,唾弃他推母卖女,但你跟他又相差得了多远?你不同样无视棠棠和桉儿有可能遇到的危险?你不明知他们跟着我,会比留在你身边更安全?”唐窈看着他,眼里还有丝讥讽。
“但你依旧不愿将他们让给我,你高高在上,我卑贱在下,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从未在你之下……都不过是哄人的话语罢了。”她尾音略轻,像有丝颤意,旋即又冷下来,只有坚决。
“郁清珣,我再不想听你这些话语。”
唐窈转身大步走向宅院,再不回头看来。
郁清珣跟了几步,脸色微白,怔怔看着她渐行渐远,转进宅院消失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