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清珣停住步子,嘴唇动了动,想说昨晚做了场有关棠棠的噩梦,想说那一匣子未曾回复的信件,想说那从未出口过的爱意,想说自己知道错了……但所有话语还未出口便泯灭于唇齿间。
他早失去跟她述说心事的资格。
郁清珣眸光暗下来,嗓音微哑,“田肆的事我已上呈太皇太后,‘妻告夫罪’一项确为不公,太皇太后也应允修改此律,待后日早朝经众宰辅确认便可修改,你……可有见意?”
唐窈怔了下。
没想他会先将这事上呈太皇太后,要求修改条律。
旋即想到崔钰早早准备好的卷案,他不是凭借房十三娘一事猜到她所想,而是从郁清珣的行动里推敲出原因。
“若此条律真能修改,唐窈先在此谢过国公。”唐窈回过神来,福身敛衽行了一礼。
她低眉顺首,一如往常婉然美好。
郁清珣静静看着,却再无法靠近拥抱。
“你可有提议?”他压着嗓音再次轻问。
唐窈早想过千百回,本还以为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搜集足够多的案例,上请太皇太后,没想郁清珣已先做到。
她定了定神,道:“我只望妻与夫之间不在有上下之尊卑;望妻告夫罪能平等对待;望夫与妻之间未得双方许可,不得私卖儿女;望若再有人如你我般决绝,能无需对方首肯,便脱离彼此一别两欢;望和离后,妻能有权带走子女之一。”
郁清珣听着,那股熟悉的刺痛再自心间蔓延散开。
她大抵在很早很早以前,便想跟他一别两欢了吧。
“好。”郁清珣轻声应着。
“多谢国公。”唐窈再次行礼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