扼在喉间的手松了松,年轻天子剧烈咳嗽着,大口呼吸,眼睛观察向身后那人,捕捉到他砸药瓶时的悲愤与……哀戚?
他有什么可哀戚的!
天子心中悲怒,眼下事情败露,输的是他!只希望外头郁二也中招已死,这样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般想着,肩膀一重,却是身后之人压了过来。
他喘息着,从口鼻间涌出的鲜血,流到年轻天子肩膀上,“陛下,我已必死,我可以交出虎符,帮你平稳南北两衙和京中众臣,你咳……长霖,你、你送我出城,去望远山。”
长霖……
姬长霖心口轻颤,自十二年前那事起,他再不曾像幼时那般唤他名字。
他的表叔啊……
“你会让他们杀了我吗?”年轻天子问。
“咳咳……”郁清珣咳出一口口污血,“只要……我活着,不会有人动你。”
但你就要死了。
天子眼有哀戚,到底是同意了,也由不得他不同意。
那中毒将死之人明明看着马上要死,却依旧有力气掐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敢赌,他还能不能将他脖子扭断。
郁清珣强撑着先交接过政事,再交了虎符,还亲口对未曾散去的百官道他重病将死,上请辞去文武职务。
他将一切都交代妥当,好似真是突然病重将死。
外头众臣讶然不已,有人惊恐,有人悲愤,还有人死死盯着天子。
末了,郁清珣要了一辆辇车。
那车周四只有薄纱,能清楚看到里头举动,天子与郁清珣同上辇车,一路驶向城外望远山。
郁清珣手掐着皇帝脉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