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这颗姻缘树下,是在近十一年前。
那时她嫁给郁清珣不久,他出征北疆,她寄去信件未曾得到回信,某日到这姻缘树下,怀着少女心思,写上祈愿将挂着红线的木牌抛上树。
祈愿牌稳稳挂在树上,未曾掉落。
第二次到这颗树下,是在郁清珣归来后的某日。
那时她与郁清珣感情甚好,两人头回相携着游玩各处,待到树下时正好起风,她三年前挂上的祈愿牌,就这般掉落在她面前。
“怎么傻站着?”耳边传来熟悉嗓音,还有些清泠好听,“被砸到了?”
她回过头,就见年轻时的郁清珣站在旁边,轻柔将她揽进怀里,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还如旧时,垂眸看来时,迷离又朦胧,似荡漾着水光,清晰倒映着也还年少的她。
“嗯?”他很快注意到地上的祈愿牌,认出她的字,眼里荡出笑意,有几分欢喜又似打趣般道:“红线太细不够稳,墨字易脱不够久,想要千岁常相见有些难。”
她还不及说什么,郁清珣已弯腰捡起祈愿牌,拉着她进了月老殿,轻车熟路地点了一个道人,将红线换成红绳,将墨字刻入木牌,又拉着她出来,手环过她腰,在她耳边轻道:“抛上去的不稳,系紧缠死了才稳。”
“我抱着你,你选一根最粗的枝干系上。”说着,她腰间一紧,人已腾空而起,却是郁清珣托着她腰,将她高举过肩。
她慌张地真选了一根最粗的系上祈愿牌,还紧紧缠了十来圈,力图真稳上千年。
“阿姐、阿姐?”唐窈蓦然回神,眸中映入余既成关切神色,“怎么了?”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旧事。”唐窈勉强笑了下,收回目光,不去看那依旧牢牢系稳缠紧的千岁牌,又温和推搡了下身边人,“你去试一试吧,孤身这么久,是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