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来过长春观许多回,有跟郁清珣,有跟闺中密友, 有跟太夫人, 还有带着丫鬟前来……好像没有哪次,像这次这般称心愉悦, 哦,也不是完全没有,郁清珣抱着她系上祈愿牌的那日,也如今日般。
唐窈想着,又不禁失笑。
何必再想那些旧事,今日能报前世儿女之仇便足以,至于郁清珣,到底只是过去。
她下了山,上了马车,回到小宅院。
*
郁清珣迷糊间再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回到郁盎堂,进院后看到唐窈提着灯笼站在穿堂檐下,她没像往常那般笑着朝他迎来,而是远远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朝门内走去。
他惊慌追过去,却怎么也赶不上。
只看着那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夜色里。
郁清珣霍然惊醒,入目是简陋的房屋顶,周边连个床帐子都没有,月诸和太医站在床榻前,见他醒来皆是面露喜色。
他还躺在长春观的某处偏僻小院里。
“国公您醒了!”月诸弯腰靠近,见他目光转向周遭,心知他在找谁,忙解释道:“夫人已先回去了,太夫人和郁四的尸体都已先送回国公府,日居带人去追崔三还未归来……”
郁清珣怔了好一会儿才回神。
她如梦里那般,再不会朝他迎来,也不会再等他。
他早知道的,甚至也希望如此,他做过太多次她提着灯笼朝他迎来,却在靠近的刹那消散无踪的噩梦,与那相比,似乎远远离开他也不是坏事。
“什么时辰了?”他失神般问着。
“已近酉时。”月诸道。
郁清珣闭了闭眼,“回国公府,派人去跟刑部尚书说一声,郁四已畏罪自尽,他尸体就不送去刑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