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辞的心仿佛被堵了一团棉花,不疼,却酸酸涨涨的。
她在害怕,却不是害怕他会伤害她,而是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亲情,所以到现在,哪怕他什么都还没说,她却已经帮他找好借口了。
他有满腹的话在喉间流连,最后还是败在了少女纯净恳求的眼眸中。
卫辞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嗓音沙哑。
“是,我喝醉了。”
那些酒和药,都不足以让他失控,只有卫辞清楚,真正打败他的,是他的心魔。
他想,温聿说的是对的,他也许真的完了。
但见在他的话音落后,少女脸上绽放的笑颜,卫辞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卑劣的心思。
下山的路上,沈菀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灵动,就像在齐州那般,扯着他的袖子活蹦乱跳。
山间的风吻着她的长发,又将它送到了卫辞掌心,如羽毛一般拂过他的心海,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是沈菀回头,定能看见卫辞那深邃的双眸里劈开的裂缝,如晚秋中的深潭,几欲要将她吞没。
沈菀不必回头,也知道她又往卫辞心里走了一步。
从让卫辞看到她,到关注她,到在意她,这一路沈菀走得战战兢兢,这位卫四爷不像玉无殇那个狗东西满肚子坏水,好猜得很,他像一团墨,从外面看是墨,化开了,里面还是墨,一样浓得深不可测。
途经小竹桥时,旁侧正好有两人走下山来,四人堵在桥头,相视一愣。
沈菀讶异地看着被一名俊秀的青衫男子抱着的卫姝然,出声询问:“姝然姐姐,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