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刀确实不浅,尤其当时情况紧急,若非姬如兰为自己挡了一下,说不定现在躺在这里的就是沈菀了。
故而抛开那些疑虑,沈菀还是把他带回了卫国公府,交由月澜治疗。
姬家此行入京的只有他们姐弟俩,姬如烟如今在宫中,选秀结束之前不能出来。姬如兰素日里住在驿馆,身边只有一个聋哑老仆,自然也是不方便照顾。
姬如兰便这样心安理得地住在了卫国公府,虽然日日对着月澜那张冰块脸,但心情也好得不得了。
他趴在床榻上,身上穿着中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床头的麦穗,看着对面翻看医书的月澜,肚子里的坏水又憋不住了。
“月巫医,我听说你以前发过誓,以后绝不会再碰医术,也不会再治病救人,为何现在破例了?还是说,你们巫月一族,都不把誓言当回事的?”
月澜眉头微微一动,放下了医书,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看来姬公子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都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了。”
姬如兰笑容一僵,立马趴了回去,哎哟哟地叫着疼。
月澜懒得搭理他,推着轮椅出去,迎面的寒风裹着初冬的凛冽,将那树枝上的残叶吹落在他身上。
月澜却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他望着不远处拽着风筝到处跑的姜不弃,泠泠笑语足以治愈世间一切伤痕。
为什么违背誓言?
大概是因为带着他逃出乌夷村的沈菀,大概是因为姜不弃的诞生,大概是因为,他又找到了家人和活下去的希望。
“月巫医。”
下人端着药走过,俯首向月澜行礼。
“等等。”月澜叫住他,“这药,是给姬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