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女皇不用亲自动手,不必背负任何骂名,就能除去陈国公。
死在送监路上的囚犯,多不胜数,用头发丝也能想出来陛下要处理这些人的方法。最常用的,是派人假扮贼匪,半路杀人,离奇一点的,可以借用天灾。
皇权之下,人命非命,心非心。
李凭云突然预料道,若是赵鸢去接这些囚犯,她肯定不会让他们死的。他知道死人是什么味道,赵鸢身上,只有生灵的味道。
过了一日,上朝的重点,果然是晋王余孽送刑部受审一事。女皇在朝廷上将接囚一事派给刑部,散朝时,李凭云听到几个大臣去找孟端阳打探此事内幕。先不说孟端阳也是上朝时才得知晋王余党入长安一事,就算他提前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透露半分出来。
李凭云走着走着,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李郎中!孟侍郎在叫你!”高程唤了他好几声,李凭云终于听到。
他回身作揖。
这会儿朝散的差不多了,启元门只剩零星几个官员。
孟端阳一身冰冷的正气,挡住李凭云的路。
“听刑部的胥吏说,看到你前夜从刑部离开。”
李凭云猜他是想打探刑部大牢死了囚犯一事,这就说明赵鸢听了他的话,没有把他供出去。
李凭云道:“我与赵主事是昔日同僚,前夜去找她叙旧,有何不妥么?”
“如此荒唐的话,李郎中竟也说的出口!”赵鸢是他恩师的女儿,不说是被众星捧月,娇生惯养,她进了仕途,多少人想方设法呵护她的名声,李凭云轻描淡写“叙旧”二字,就污蔑了她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