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鸢,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赵太傅的声音甚至称不上威严,仿佛她天经地义就该知道自己不能与一个贱民为伍。
“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心上人。我有难时,他是第一个帮我的,他有难,我也该第一个帮他。我前来,只是与您辞别,并非征询您的同意。”
年轻人总是意气当头,为了情义,不顾一切。
谁年轻时又不是这样呢?赵太傅想到曾出生入死的那些好友,他们的躯体被挫骨扬灰,他们的姓名被史书抹去。
争了一辈子天理,最终只争来一条苟延残喘的命。
“你执意要去,没人能拦你。此番是你自己要去的,明日出了赵家门,便不再是赵家人。”
“我总算知道当年赵谨辞为什么要从凤凰台跳下去了,父亲,当年你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吧。”
赵鸢没有等到父亲的回答,她长叹了口气,走到门前,隔门道:“方才你所说的,我就当是气话。我只是奉圣谕行事,又不是要私奔,母亲那边,有劳替我多说几句好话。”
她作了一揖,回屋收拾行李。
人生第一次为爱奔波,这件事的意义已远超它背后的苦楚心酸了。想到要去见李凭云的母亲,赵鸢特意带了一套看上去知书达理的衣裙。
第二日一早,女皇派来的人带她前往大理寺。
她既不是李凭云朋友,又不是李凭云亲眷,此次会面是违反律令的,因此徐少卿特地为她备了大理寺狱卒的服饰。她换上狱卒制服,由狱吏带往关着李凭云的牢房。
狱吏知道赵鸢是上面派下来的人,弯腰行礼后,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