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何为自由身?”

说起这个,六子滔滔不绝:“自由身呢,分为三种,一是身体自由,你可以随意毁坏自己的身躯,想去何处就去何处,不受他人责罚;二是抱负自由,想干啥事就干啥事,不用理睬他人眼光;三是意识自由,想活就活,想死就死,全凭自己乐意。”

赵鸢道:“先不说其他,就这第一条,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毁就毁?”

六子歪嘴一笑:“赵大人,这是孝经里的话,属于儒家的道,但人生海纳百川,可不止儒家这一门道。”

赵鸢不是一个见识广博的人,她只是一个死读书的士人,往小了说,士人只是会写文章的普通人,往大了说,也不过是支撑皇权的一段朽木。

也许这世间有千千万万种“道”,可她出生在狭窄的儒道之中,儒家的教条天然地将她束缚。

她不懂六子口中的“自由”,更为见过天下其它的“道”。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浅薄,赵鸢将话题转移给六子:“那你如何才能得自由身?”

“简单啊,李大人死了,我就自由了。”

“啊?”

“赵大人,这你就不知道了,我是李大人的私奴,要么有人给我赎身,要么等李大人死了,否则我这辈子都得给李大人做牛做马。”

赵鸢的心中不禁悲悯起来,即便是大邺这样开明的朝代,百姓依然有良民和贱民之分。

二人谈话间,车马已经抵达了肃州府。

赵鸢去府门拜见,州府外的衙役一脸不愿待见之相:“没有你们县令盖印的文牒,你无权参见州府长官。”

赵鸢和善道:“兄台,下官是太和县的主簿,田刺史也认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