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人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周主簿不觉得赵家占着太傅的位置太久了么。赵鸢没了就没了,只要没有证据,谁也不能证明是王爷所为。难不成赵邈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能再生一个进士出来?”
周禄沉默不语,王儒人警告道:“王爷这人,没念过什么书,但是脑子灵光,给他办事,千万要小心谨慎。你若敢有别的想法,过几天刘家兄弟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周禄道:“学生只是不懂,您是当世大儒,王爷是您晚辈,对你诸多不敬,您为何从来无怨?”
“王爷是先帝的胞弟,更有军功在身,他若要动,朝廷里有一大批武将跟随,你说为何?”
皇权这二字,离如今的周禄遥不可及。大邺的官员和前朝一样,如果不碰到一个激进的皇帝,想要升官,只能一年一年苦熬资历。
九成九的官员,熬到白头也不知道何为“皇权”。
同周禄一样对皇权遥不可及的,还有一人。
今年的陇右是福年,多雨。
凉州府门口一个尖老奴对赵鸢道:“赵主簿,下雨了,你哪来哪去吧,要不然淋着了你,我们没法跟王爷交代啊。”
这老奴嗓音尖细,身段雍容,赵鸢一看便知是晋王从宫里带出来的老太监。
真是同他主子一样阴阳怪气...她在心中想。
她虽头铁,但也怕病。其实这场雨开始之际,她就想着打道回府,明早再来见晋王,可是她的背后站着一排武卫,他们个个身长八尺,身穿铁甲,手持陌刀,如同一座森严的铁墙将她围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