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赵鸢朝父母行完礼,立马离开,她以自己最擅长的千里耳听到父母的争执——

赵父道:“女儿面前,别再提谨辞的事。”

只听赵母字字如刀:“你是不是巴不得从没有过谨辞这个儿子?你若敢像对谨辞那样对我的鸢儿,我定让你赵家万劫不复!”

赵鸢深深叹了口气,家家都有难念的经,而赵家这一本经,太难念了。

关于这位兄长的生平,她都是从裴瑯那里听说来的。赵谨辞三岁写字,七岁能诗,十岁已经写得一手让赵邈都称赞的文章,用世人的话来说,是个天才少年。

这等天赋,这等门第,可想而知,就算他随便过过这一生,都不会差。别人还在念童学的时候,谨辞已进了国子监。整个长安城的读书人们,对他都是充满了嫉妒与期望,殊不知那就是谨辞人生最后的归途了。

早慧张扬的少年迷恋上了他们的工学先生。

赵邈一生为公,从未存私心,唯这一桩事。他不允许那个庶民出身的工学先生毁了自己儿子的人生,便找国子监祭酒婉言劝退了那位工学先生。

后来的一切,似乎风平浪静。谨辞靠着超人的天赋,十四岁那年便过了礼部试,进了春试,一举夺魁,成为科举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状元。

科举有个不成文的习俗,登科之后,状元和新科进士们会在一处酒楼大宴三天,那栋酒楼位于长安西市中央,和尚书省对称地分布在宫廷两侧。有七层楼高,足矣俯瞰长安,远眺皇宫。

因它是长安离天最近的地方,被坊间称作凤凰台。

和报喜的泥金帖一起抵达赵府的,是谨辞从凤凰台上一跃而下的噩耗。

赵鸢出生于谨辞离世后的第二年,谨辞的一生是长安一曲绝响,却是她自一出身就被迫背负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