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谢孟昌自有自己的道理,一点都不觉得羞愧,当即看向颓废的谢耀。
“耀儿,你母亲说的有理,家里可是损失了一个未来宗妇,且门楣蒙羞了的,你且去,叫付氏去跟解差们说,让他们给为父去枷。”
小袁氏听了眼神一暗,那边兀自颓废的谢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样的父亲,还是他一直佩服当成前进榜样的伟岸父亲吗?
哈哈哈,哈哈哈……他可真是傻呀。
谢耀晃悠的站起身,迎向亲爹的目光带着讥讽,“父亲,儿的好父亲啊,您让儿子休了她,儿听从父命休了,如今人家都不是我谢家人了,人家到手的名额与谢家何干?儿子又何德何能去命令人家?你真当儿子是香饽饽?呵!”
“逆子!”
“逆就逆吧,想来只要不是您心爱的周姨娘,还有敬重的姨母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女都是逆子吧?无所谓了,儿反正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
“你个愚蠢的东西,不就是个女人嘛,天底下干净的好姑娘多得是,你何至于此?为父难道不是为你好才……”
“才什么?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谢耀自嘲的笑着,一瞬间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精气神般,一步三晃的自顾自脱离了战场,就跟个木头人般站到院落一角,只默默等着出发上路,再不管其他。
谢孟昌被亲儿子的态度气了个仰倒,一个两个的都这样,他这是为了谁?
谢孟昌气苦,却也不愿白白浪费机会名额,赶紧朝着身边小袁氏递去一个眼神,小袁氏秒懂,不过她自有自己的主意,于是上来一下下摩挲着谢孟昌的胸口给他顺气,柔声劝道。
“老爷您别生气,孩子们可能是一时没转过弯来这才会如此,您想开着些,别跟孩子计较。不过老爷,如今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老爷若是一味的坚持怕是不妥,到时候老爷若去了枷锁,知道的晓得是应当,不知道的还反说老爷刻薄寡恩,如此我们当长辈的不如先退一步,不若把这名额先给圭儿,其他人的我们缓缓图之,圭儿他年纪小,又是当弟弟的人,到时候话说出去也好听,也好叫老爷不担这污名,老爷您看呢?”
谢孟昌听了觉得在理,有些犹豫,可边上的周氏不干了,仗着在谢孟昌的宠爱,当即跳出来指摘。
“太太这话说的好笑,三郎璞儿也是弟弟,也是老爷的儿子,璞儿还是五爷的兄长呢,怎么轮也该先是轮到当兄长再是弟弟吧?”
“混账,嫡庶有别你可知?圭儿是嫡子,谢璞乃庶出,如何能更我圭儿比。”
好嘛,对上周氏,饶是小袁氏也头疼。
妻妾瞬间吵成一团,边上搂着女儿的付氏都气笑了,牺牲了自己,怪罪自己,还休了自己,这会子还好意思要自己给他们办事?这就是谢家啊,脸呢?可笑自己竟还差点想不开,现在回想起来,多么不该。
付氏自嘲的笑着笑着,仔细的把休书收入怀中,这样的人家弃了是她的幸运。
她跟二弟妹还不一样,二弟妹是三不去,休了也没地方归,朝廷不会允许也不会信,她却不一样,背后有爹娘靠,虽然转回不合规矩,照道理抄家后的休弃也得同流放,但爹娘还有点权势,上下打点不是不能转圜,如今休书到手,自己再不是谢家妇,她这就带着孩子归京寻爹娘去,可去他妈的极北吧。
想通了的付氏走的潇洒,不想暗中却有人不放过她。
也是,这样大的事情,还闹僵开了,事后小袁氏定会清算,为了保命,不像马氏那般愚蠢的蒋姨娘急了。
见到谢家人还是那么在意这去枷名额,蒋姨娘就想着,自己必须得帮着小袁氏把这名额拿到手,只有这样,她才能幸免于难,才能不会继续被推出去被牺牲。
所以她不能放过付氏,于是蒋姨娘松开女儿,一个箭步上前挡住付氏的去路,看着付氏怀里的珍姐儿柔柔一笑。
“大奶奶,阿不,是付姑娘,您虽不是谢家人了,可珍姐儿还是我谢家女,付姑娘要走可以,我谢家上下谁也不拦着,可若是姑娘要带着谢家这辈唯一的姐儿走,那不行,谢家姑娘谢家养,与付姑娘无关呢,付姑娘松松手,把孩子给我。”
付氏万没想到还有这一茬,紧紧抱着女儿后退防备着,就是不肯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