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领着兄弟们誓死一搏,终是换来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吗?
不,不,他不甘心!
危急关头,何将军脑子里蓦地划过谢神棍提醒的话,困者生木,木突围,遇水则发,想到此,再看眼下熟悉的地形,何将军也是动作比脑子快,下意识的就想赌一把,指着还未来得及封口的包围圈号令全军。
“儿郎们全体听令,前队变后队,速速整军,黑甲营压阵,黑乙营策应,所有人随我冲出包围圈转战依干河,冲啊……”
“冲啊……”
也是反应及时,这三千人还真就在何将军的领导指挥下,在敌人铁骑的包围圈合拢之前,三千人一个不少的冲出了敌人专门为他们设立的口袋。
何将军一行马鞭甩的飞起,一路往最近唯一的水源依干河飞奔,何将军一边打马扬鞭,一边还时不时抬头看天上的太阳,估算着时间。
眼下他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心里却还牢记着过午远离水,以防发水变困水的警告,为了以防万一,何将军还跟身边同样御马飞奔的手下询问,“现在什么时辰啦?”
军中最会看天时的将士回了句巳时三刻,何将军咬咬牙下令,“将士们再快些,赶在午时之前,所有人必须统统涉水过依干河。”
此刻的何将军自己也不知,眼下的命令到底是对是错,可他却已经没得选了。
领着三千将士,打马匆匆涉水而过只到成人胸口深的依干河,全员才将将上岸,身后的追兵已出现在眼前。
何将军忙收回视线,看了看眼前静静流淌的依干河,心里操蛋的暗骂一声谢神棍不靠谱,去他娘的遇水则发,来不及多想,当即指挥将士们继续奔逃,忽然身后接连响起了马儿的嘶鸣,还有敌人的嚎叫惊呼,声音甚至大过了他们眼下奔逃的动静。
御马奔逃中的何将军下意识回头一看,好家伙,刚才他们过河时还平静的河面,眼下如滚水沸腾;
先前刚到马肚的河水,眼下竟突然暴涨起来;
此刻的河水泛着浑黄,夹杂着泥沙滚滚而下,来势汹汹,敌人的追兵因着追的太急太猛,太过急切的想要把他们灭杀在此,根本不是纵队过河,反而是一字排开,长线入河。
这倒是好,河水突然暴涨之下,绝大多数已经行到河中央的敌军,就这么被水中泥沙夹裹着,嘶鸣着,哭喊着,绝望着被冲向了远方,明明多出他们两倍的兵力,这一刻在大自然面前霎时土崩瓦解,只有少数身处边缘,或者还没来得及下水的人侥幸逃过。
看着眼前的一切,何将军哈哈哈的对天畅快大笑三声,再看窜逃的敌军残兵,何将军心中涌起无限力量,手中方天戟一扫,大喝道:“儿郎们,苍天庇佑尔等,天降神罚惩恶扬善,敌人溃败,眼下他们曾经从咱们手上抢去的兵堡兵力正当空虚,天赐不予是要遭报应的!全体将士都有,速速集结,随本将军绕行最近的丰徒桥过河,尔等携手,马踏征途,追缴参军,一雪前耻的时机到了,杀!”
“杀啊!”
结果不用说,自然是何将军胜了。
不仅轻松的清剿了敌军残兵,反还一举拿下了曾经失去的国土,把两个本属于他们大业的两个边镇军堡收入囊中,大功一件啊!
这样大的功绩,不说官升两级,起码年底兵部的考评稳了,自己的底气也硬了,何将军甚至都来不及写请功的折子,第一时间就带着一车谢礼,亲自来了新军屯,叫开了谢家的门,对着谢真就是一揖到底。
“先生大才,谢先生指点迷津,救我性命。”
正在后院捣鼓自己心爱小苗苗的秦芜听到动静,赶紧结束了活计窜到前头看热闹,就见行来匆匆的何将军带来了满车物资,人更是亲自下场,诚惶诚恐的对着谢真感激涕零,而谢真这货还在装他的神棍高人。
淡定的扶起何将军,谢真一派方外人的云淡风轻:“将军无需大礼,将军平安就好。”
“何某能平安,多亏先生指点迷津,若是不先生,何某怕是就此命丧围城了,何某谢谢先生救命之恩,先生大才,何某此番前来,致谢先生是其一,想请先生出山是其二。”
谢真却摆手,“出山的事情不急,眼下倒是还有一事,或许能给将军锦上添花,将军不若试试?也免得将军身边还有人不信我谢真,将军以为如何?”
自己接连经历的这一遭遭事情,他根本没有对外人言,他的身世便是连奇侠传的奇异之处,他也从不对外说起过,便是身边小幺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