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这模样,谢真秒懂,俨定道:“看将军神色,该是圆满拿下那金矿了吧?”
何将军也不卖关子,连连点头,“对对对,先生料事如神,何某多谢先生指点,何某此番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这个不急,有话进门来说,将军请。”
站在大门口说话也不是个事,没见着周围已经有人探头探脑了么?
谢真便打断何将军地话,侧身让出位置,比了个请的手势。
何将军会意,忙也比了个请的手势,把跟随的亲信小幺留下外头站岗放哨,自己则大步踏入院中。
在敞开的地方说秘密话,外头还有何将军的人马把手,后院有小妻子,也不怕人偷听。
二人来到瓜藤架下落座,谢真不疾不徐的重新取了茶盘上的一个杯子,烫杯,沏茶,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
曾经这样的事,在何将军眼里就是有钱有闲的人作的,心里嫌弃的不要不要,如今换了个心情换了个人,他倒是意外觉得,这也是一种享受来着。
“谢先生的好茶。”,惬意的捧起茶杯豪气的一杯干完,撂下杯子,牛饮的何将军一抹嘴,殷勤的看着谢真直言来意。
“先生大才,不该埋没在这偏僻的军屯不出,何某此番前来,是诚心邀请先生出山助我,还请先生应允。”
谢真执壶的手一顿,静默三秒过后,才继续给何将军的杯子里斟满茶,“将军曾经不是问过在下为何要帮你么?当时在下只说了其二,还未说其三。”
何将军双眼瞪大,心下诧异,暗道这还有其三?忙不耻下问,“那其三是什么?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这其三嘛……”,谢真放下茶会,唇角溢出苦涩,“其实算是在下的不甘,先前对将军的种种,不论是奇侠传也好,还是后来指点将军脱险,再引导将军围剿金矿也罢,皆出于在下的私心,对将军,是帮忙,然也是试探。”
何将军眉毛一挑,“噢?此话怎讲?”
“唉……”,谢真长叹一声,“不瞒将军,当日在京中镇国公府还安好的时候,某日在下夜观星象,猛地察觉家族巨变就在眼前,在下惊惧,中有不甘,便想尽一切办法想要逆天改命,挽救家族命运,可最终挣扎结果,也不过是护住了全家上下的性命,流放这极北之地。”
谢真目光瞬间黯然,唇畔噙着苦笑,起身遥对初生的太阳负手而立,绝世独立,暖色的金光打在他身上,配上他那神仙面,仿佛整个人都飘然于世间外,不似真人了一般。
何将军看的恍惚,光影下的人让他一时间都怔愣住了,就只听神仙继续道。
“那时在下万念俱灰之下,跟随家族一路流放到极北,本以为日子也就这样过了,不料今上开春,星象再显之时,在下无意间再观,却发现极北大变就在眼前。”
话到此,何将军神色蓦地一变,却看到谢真正在兴头,不忍打扰,只得强行压下内心的不安与担忧,耐着性子听谢真继续。
“家族破灭,在下努力过,却挣扎无果,天意不可改,在下也曾迷茫过,可迷茫过后,在下却心有不甘,而今又有难题横在眼前,在下是眼睁睁的看着大变之下生灵涂炭?还是再放手一搏?在下犹豫,在下又想,难道天意就当真不可改吗?”
话到此,谢真转身朝何将军看来,何将军连连点头附和。
“先生说的对,我何超也不信那狗屁的命!而且先生大才,若不是先生出力,那般大的罪过之下,先生的家族岂能全须全尾的保存,人都还活着就是最大的幸运,这就已经是先生的功劳。”
背地里听了全场的秦芜不由眼神闪了闪,暗暗抽嘴,暗道奥斯卡都欠这货一个小金人啊!就只听已经被谢忽悠真忽悠傻了的何将军站起身,恭敬朝着谢真一个长揖到底,诚恳道。
“且若不是先生,何某今日也没法安然的站在先生面前,还得先生指点立下大功,升迁在即,所以先生不要妄自菲薄,如今我何超安在,极北安在,不知先生试探的如何?若是可以,还请先生不吝赐教,先生口中所言的极北大难在即是何大难?我等又该如何防范?”
就知道这人是耐不住的性子,这都在谢真的算计之中,于是谢真借驴下坡,再次长叹一声,抬手请眸中都是焦急之色的何将军坐下,暗道自己选他果真没选错,这才不疾不徐道:“想来将军手中,已是有在下奇侠传书稿下册对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