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拖到现在,烧了他们三艘战船,轰沉了一艘,但现在没有火药了。”秦般道,“宋奇已经带人去找附近的兵工厂,截最后一批火药。但是玄衣军从早上到现在,一直在用火炮,火药应当也消耗了不少,张鹤翎有可能也派了人去兵工厂。”
他身上受了些伤,鲜血将银色的铠甲都染红了,祝盛安连忙说:“我在来的路上接应了宋奇,现在火药充足,你不必担心。来人,请军医过来为秦将军包扎伤口!”
秦般摆摆手,示意不碍事,接着说:“这些战船早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原本早上张鹤翎便能启航,但此人杀孽太重,贪得无厌,妄想在此重创禁军,这才让我拖到现在。”
“他现下就在岸上,不能让他回到战船上,得在岸上把他解决了。”秦般一边说,一边看向海港。
顺着他的视线,祝盛安看见了玄衣军中,坐镇指挥的那个人。
在看见张鹤翎的一瞬间,十六岁那年的记忆又涌入脑海。
他站在官府大门口,看着门外的学生们欢呼着上前来迎放出来的夫子们,人群中,刚刚走出官府大门的张鹤翎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时候自己不明白那一眼中的讥讽、冷笑和得意,只皱了皱眉。
人群中的张鹤翎看着他,微微一笑。
正如现在,乌泱泱的玄衣军中,张鹤翎抬起眼来,看向了他。
祝盛安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他知道自己不是害怕,而是胸中的火焰,终于烧到了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