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州来信了。”
雀澜抬起头:“要动身了?”
祝盛安点点头:“下午就动身。我一大早接到传信,就和母亲讲过了。”
他顿了顿:“母亲说,我们走前,他想同你说说话。”
雀澜没有同王妃单独见过面,但他本能地有些怕他。
倒不是怕王妃会把自己怎么样,而是怕看见王妃那样温和关爱的眼神,把他当成货真价实的儿媳妇那样看,会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愧疚。
他坐在王妃下首,喝了进来的第三杯茶,仍然不知道讲什么,只能听王妃在上头,一件一件数给他们出远门准备的东西。
“这些东西,你们就带在路上用。盛安也真是的,才新婚第二天就要带你出门,还说得这么急,我也没有来得及好好准备。”慕白总算数完,看了一眼坐在下首的雀澜,才发现他的拘谨。
他看了雀澜一会儿,吩咐下人道:“你们都退下罢。”
下人们全部退出屋,带上了屋门,雀澜愣了愣,放下了茶杯,知道王妃要同自己讲话了。
他垂首等着,却听王妃起身,朝他走过来:“来,我们到榻上坐着讲。”
雀澜一愣,被牵了起来。那手不像乾君那样宽厚有力,像潺潺的温水,他呆呆地被王妃牵着往前走,仿佛霎时回到儿时,被母亲牵着,走过家中一道一道的高门槛。
那时他还很小,总要仰起头看母亲。现在他已长高了,可牵他的人也不是母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