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拉过另一条被,盖了个身子,靠在墙上合上了眼。
这一日在马上奔波,寒风吹得骨头缝里都发冷,这下终于能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倦意很快就涌了上来。
不多时,胡仁怀那头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祝盛安也困得眼皮直往下掉,他想勉强打起精神,可人就像控制不住一般,一点一点滑入了黑沉的睡眠中。
屋子里静悄悄的,片刻,屋门吱呀一声响了。
有人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澹州。
天已经完全冷下来了,雀澜日日披着披风抱着手炉,几乎都在屋里待着。
倒不是他懈怠,而是这几日里,张鹤翎忽然偃旗息鼓,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之前在城中巡逻搜捕,还总能发现一些玄衣军活动的踪迹,顺藤摸瓜抓住几个。最近几日,那边似乎像动物冬眠一样,彻底蛰伏起来,一动不动了。
可越是这样,雀澜反而越发不安。
以张鹤翎睚眦必报的个性,被他在粮仓上狠狠耍了一把,损失了百来号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现在他按兵不动,极有可能是憋着更大的坏在后头等着。
好在这几日各地的密探陆陆续续都送来了密信,多方佐证之下,先前收到那封信中说到的各地木料紧缺,背后的原因已经查明。
玄衣军在各地收购木料,运往澹州平远县的海港,是为了在那里造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