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黄沙,穿过旷野的呼啸狂风,云一样飘过的羊群,这些才是他六年里看惯了的风景。
“方老师,方老师?”
前座的人叫了好几次,方曜才回神,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嗯?”
“首都的变化很大吧。”前座的中年雄虫笑了笑。
方曜点点头:“是啊。”
他说着,忍不住看看自己身旁的座位上,端正摆着的相框——那是喻晓的遗像。
喻晓在见证了超级原子弹试爆成功后,没几个月就患上了癌症,情况恶化得很快,去年底没能撑住,在高原上去世了。
方曜遵照他的遗愿,将他葬在了云纵山脚下。
这次回到首都接受表彰,能出席的就只有这一张遗像了。
方曜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看向车窗外来来往往的行人,想着,这些人会知道他们吗?会记得他们吗?
他们这些凭着一腔热血,从一张白纸走到了试爆超级原子弹的人们,还有数万名从全国各地赶来的工人们,隐姓埋名在高原上奋斗牺牲,会有人知道他们吗?
这时,轿车驶过一处繁华的街口。
方曜一下子坐了起来,凑近了车窗。
窗外不远处,是首都政治经济大学的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