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什么？”

陈秋刚刚忙完手头的事情，一推门进来就见Omega笑盈盈屈肘撑在窗边，垂头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

阳光落在他身上，一头缎子似的长发未束，披散在身后折射出凌凌的光。穿着病号服光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身上一点儿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却在光下精致得像个小天使一样。

好像差不多了。惊岁的身体只是虚弱，在这几日的调理下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陈秋再将人拘在屋里，反倒像个恶棍。

年轻的少将大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忽然对自己的行为生出些反思来。

“外面天气很好。”

“我们出去走走吧。”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来一去好像又能够对得上。

惊岁怔了怔，然后笑道：“比起出去转转，我更想知道事情的进展怎么样了。”

他倒不是多急着和五皇子争个高下。只是五皇子一日不倒，云环便始终在他手上，任凭他们怎样的谋划，都不可能越过五皇子不声不响掳走一个五皇子妃。

“还算顺利。”陈秋似乎是早有准备，在光脑上传了一份文件给惊岁，“你仔细看看。说来，是罗慎主动上门，希望我们可以帮他。当年他老师伊莫斯的事情牵扯很大，涉及党政匆匆结案。里面有许多细节经不起推敲。这是现有的整理出的资料。有一个问题，倒是真的需要问你，你真的确定这一系列事情的背后只有一个罗安吗？”

“目前我能查到的，是这样。”惊岁飞快浏览着资料，听到陈秋的问话，敏锐察觉到了他话中的未尽之意，“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陈秋颔首，是他打开光脑投屏，从其中翻出了伊莫斯的案卷，将里面一些细节指给惊岁看：“本来没觉着，直到罗慎提起了多年前的案子。我翻出卷宗仔细研究过了。当时伊莫斯揭露的拐卖Omega的手法比现在要简陋许多，但是大体的运作核心没有改变。罗慎怀疑这件事情和隐香阁案以及五皇子有关联，但他不认为这件事情是罗安所谓。”

惊岁细细比对了那些细节部分，的确与他所了解的笼中雀运作模式有几分相似。只不过现在的技术和运营跟为完善，所获利润也翻了几番。但是核心的思路和运作没有变，甚至伊莫斯当时所谓的那份名单，也与他们现在调查到的名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要说这两件事情一点儿关联没有，定然是不可能的。

“虽说罗安是七皇子殿下的兄长，略长他几岁，但伊莫斯出事儿是，他也不过是刚刚懂事的少年。若说筹划了这么多……并不实际。”惊岁的眉头蹙起，意识到陈秋所指究竟是什么了，“伊莫斯当时以结党获罪，尽管细节有些纰漏，但是关键的人证物证并不少，那时候的罗安做不到这些。所以秋先生，您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参与其中？”

惊岁虽是疑问，但是出口的推测却已经佐证了这个猜测。

这是藏华都没能够查到的东西。

惊岁的编号是76号，在那个实验室里，他的编号算是比较靠前了，以他们每个月送进来的Omega数量来看，76这个数字说明惊岁距离实验开始的时间很近。

他只见过一次罗安，就是在逃跑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惊岁并不清晰那个试验场到底属于谁。

“确定这两件事情，是连在一起的？”惊岁摩挲着当年牵扯其中的那份名单，表情逐渐凝重起来。

陈秋歪头思索着，笃定的点了点头：“罗慎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从未放弃追查。最后的疑点，确实是落在罗安身上。我做了些调查，伊莫斯是当年罗慎唯一的老师，二人关系很好。”

七皇子殿下的出身不如其他的殿下，虽然是个alpha，但是因为他生母的信息素等级太低，出身又在贵族之间显得极其平庸卑微，因此连个姓名都没能够留下，就被陛下圈在后院那方天地里香消玉殒了。

所以连带着罗慎也没什么地位。在贵族之间并不受欢迎，那时候亲近他的人很少。作为他的唯一的老师，伊莫斯对他的意义并不一般。

所以为师平反这一动机可信度很高。罗慎拿出的证据也都连得上。

惊岁深吸了一口气，屈指一下一下敲击着窗台，他闭眼仔细回想了一遍那些算不上美好的记忆，忍着不适反复推敲着其中细节，语气有些犹豫的开口说道：“说起来……，我当时只见过五皇子那一面，便是从那个实验室逃出来的时候。倒是不曾确定，在那之前，那里是属于谁的。”

他离开那天的时机，属实是千载难逢。

那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实验室前所未有的混乱。那些看守似乎都被什么事情吸引走了，慌乱到甚至有些人的牢笼都没锁好。所以惊岁和听才有了溜出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