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惜一个人拿不下了,苏心禾便将她的匕首收了起来,也为李惜惜分担了一部分,两人沿着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裙裾上染了泥,也毫不在意。
李惜惜抱着芦苇叶,随口道:“小时候,父亲偶尔会带我们下田劳作,体会农人的不易,其实也挺好玩的,只可惜后来父亲总是出去打仗,便没有那么多时间陪我们了。”
苏心禾瞧她一眼,今日的日头好,晒得李惜惜面色发红,虽然有些热,但却隐不去她嘴角的笑意。
“侯府所有的孩子都会去么?”
“是啊!”李惜惜不似寻常闺秀那般忸怩,笑起来反而大大方方的,道:“那时候,我和李承韬应该只有五六岁,但大哥和二哥已经长得很高了,所以父亲便让他们去插秧,让我们在田边看着。”
“大哥曾经养在外面,听说也干过农活,所以秧苗插得又快又好,二哥就不一样了,他是嫡子,又在侯府长大,从未做过农活,自然比不过大哥。”
“我记得后来,父亲夸赞了大哥的秧苗插得好,又数落了二哥一顿,到了晌午,父亲带着我们回去休息,二哥却不肯去,他独自留下,将余下半亩地的秧苗都插完了。”
苏心禾问:“父亲知道后可说了什么?”
李惜惜摇摇头,道:“父亲只当没看见,话也没有多说半句,便带着我们走了,从那之后,即便父亲再带我们出门,二哥也不肯一起了。”
苏心禾忽然想起,在平南军入城的那一日看到的场景,李俨骑着马,威严地走在前面,而长子李信则紧随其后。
难怪连路人都说李俨心爱长子,无论去到哪里,都将长子带在身边保护,反而将嫡子李承允送到了北疆,让其单枪匹马地面对凶猛的瓦落强敌,这不是偏心,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