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满满当当站着的,身长长毛的‘人’,有些嘴上有血,有些没有,祂们穿着人的衣服,花红柳绿,正都站在戏台上,用一双双棕色的圆眼瞪着花灼二人。

没有‘人’说话。

是猴子。

全都是猴子。

花灼只觉冷汗自发间滑落而下,戏台上灯火煌煌,那站满在戏台上的‘人’们,头上忽然一点一点渗出鲜血,猩红刺目的血逐渐淋漓,染满全身衣物,滴滴答答溅满戏台,祂们眼球凸出,恍似即将从眼眶掉落,一个接着一个对花灼二人张大了嘴,嘴里猛然,发出属于猴子凄惨至极的尖叫声。

花灼全身冷汗,只觉眼前一黑,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她一晕,便软软趴在了梁善渊身上。

“......花灼姑娘?”

戏台已恢复如初。

这片地方,是梁府的荒废后院,平日里早不来人打理收拾,离远了住的多是些不受宠又上了年岁的姨娘,这座戏台子也曾热闹过一时,如今荒废下来,处处添着灰土。

远处,传来优伶听不大清的唱戏声。

梁善渊垂下视线,森白指尖寸寸捏过少女细弱手腕儿,近乎若捏着一团面剂,花灼白皙若玉的手背上很快青筋暴突。

梁善渊却乍然松了力道,一手拎起放在脚边的白色灯笼提到少女头顶,细细打量坐在少女晕死过去的一张面孔。

含着几分婴儿肥的鹅蛋脸,细眉弯弯,朱唇挺鼻,尤其眉心一抹朱砂痣,更是增添一分好颜色,此时受了吓,又平白显出几分柔弱的可怜。

梁善渊却不觉此女可怜。

他从不会觉得活人有半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