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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翠柔喂的,是煮的热气腾腾的白米粥。
里头掺了些肉碎,刚从锅里盛出来,热的烫嘴,翠柔身边唯一的丫鬟金子端着饭碗,战战兢兢拿着瓷勺,跟着翠柔跪在主堂梁家人中间,一口一口喂给翠柔吃。
她昨日里就吓破了胆,生怕翠柔说出一句不该说的,一碗白米粥喂的匆忙,烫破了翠柔的舌头上膛,金子不理会,只要翠柔一咽下去,她饭勺就贴翠柔嘴唇上,堵着唇关将冒着滚烫热气的白米粥喂下去。
一碗白米粥下肚,翠柔一句未言,金子觉得是自己喂的及时,否则姨娘非得揭露她丑行不可,见吃完了,忙抬起脑袋邀功,“五爷,吃、吃完咯。”
“行,你下去吧。”
梁善仁目露悲痛,看着躺在地上的翠柔久久不言。
翠柔的心性他清楚得很,跟家里头专用来下地的老牛没区别,你将错事污给她,她第一反应是自己没干,第二反应,肯定是觉得那恐怕是自己在梦里干了,这种人太老实,自心眼里愚蠢,不会想自己是不是被诬陷了,也是不敢想,想了都害怕。
太蠢,太笨,太好拿捏,所以怪不着他。
翠柔待得东祠堂一向用来关犯了事儿的下人,他不放心,在里头放了好些绳子,说实在话,本来以为翠柔昨夜一定会上吊,上吊用的破凳子他都给神不知鬼不觉的搬过去了,结果恐怕也是怕死,翠柔居然就硬着头皮活到第二天了。
“翠柔啊,”梁善仁抹了抹眼泪道,“你别怪我,实在是你所做之事无法回头啊!待来世你也别找我了,咱俩这缘分今生便断了吧!再相遇都是徒增伤感!无用啊!”
他这番话明显是心痛至极,今生翠柔因五哥儿做下错事,来世五哥儿不与她相见,不是不原谅,而是见了也徒增伤感,梁府几位女丁闻言,纷纷露出百感交集之面色,垂头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