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寒凉逐渐染上他衣袂,业火自体内层层灼烧,恍似方才片刻,只一场虚无美梦。
不该说美梦。
毕竟,他连入睡都无法做到,数百年下来,从不知入睡是何等滋味,做梦,又是何等滋味。
要到多么安逸?才能将神魂搁置,歇息卧躺?
疼痛永相伴,才导致,每每与她碰触,缠绵他日日夜夜的疼痛消失不见时,他会觉得,那便是独属于他的美梦了。
可如今想来,那又算是什么美梦?
不过是一向喜爱站在高处之巅,戏弄玩乐他性命的老天爷,送他的一时兴起罢了。
他能困此女百年,百年之后,世间再无解药,而他食髓知味,届时又当如何?
林中一片阴森,梁善渊目光晦暗望向天际,似蓄势待发,蛰伏其中的凶兽。
既给他这味解药,于他便是阴黑的天破开一隙裂孔,哪怕伤破筋骨皮肉,九死一生,头破血流,他也定要借此裂孔凿壁而出。
这老天爷,谁都能当得,亦谁都能杀得。
“阿善,”妖鬼虽于梁善渊马首是瞻,却没规矩惯了,鬼魄寄在林中石菩萨像中,“计谋已成,那贵女不必杀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