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中了一枪,这轻描淡写的语气,让沈若希差点就忍不住抓狂了:“你这家伙,中了枪,怎么还能乱来,还喝了这么多酒,你想找死吗?”她忍不住磨牙,好想咬死他。
男人沾染了晶莹泪水的睫毛颤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露出了可怜的神情,无辜地说:“希儿宝宝生气了,我想哄你高兴。”平时里的他,根本不可能会低声下气地哄她,只有他以这个形态出现,他才会哄她。
原来他竟然是为了哄自己高兴才故意喝醉的,沈若希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无比,她拿起药,轻轻抹在他伤口上,止血消炎,然后帮他包扎好,当她接触到他的时候,脑海里尽是男人卑微地想着怎么让她高兴,让她消气的心声。
“你这个男人……”看着男人纯真无辜的俊脸,沈若希想骂也骂不出口了,她叹息了一声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她有些无奈地说,“好了,你受了伤,又喝了这么多酒,赶紧好好休息,别再胡思乱想了。”
她不想再听他的心声了,她怕自己会心软,虽然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在渐渐软化了。
“希儿宝宝……”傅枭眨着可怜兮兮的黑眸,握住她的手,苍白的俊脸满满变得有些红了,一脸稀罕地说,“你不要走,陪我睡好不好?”不抱着希儿宝宝,他睡得不踏实。
沈若希看着他卑微地讨好着自己的神情,犹豫了一下,随即爬上床,在他的身边躺下。
她刚躺下,男人立即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她紧紧地锁在他的怀里,低头吻着她的唇,脸上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就连眼睛都笑弯了,就像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闪耀,璀璨动人,他吻着她,低声地呢喃着:“宝宝好软,好香,好甜……”
沈若希被他困在怀里,呼吸间一下子充斥着男人身上散发着的浓烈气息,透着一抹淡淡的酒味,那样霸道,强势。
“宝宝……”男人吻着她,苍白的俊脸越发变得红了,呼吸也渐渐有些急。
沈若希赶紧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咬牙说:“傅枭,你还想干什么,你都伤成这样了,想让伤口再裂开,想作死吗?”
都伤成这样了,还不肯消停。
被她一骂,男人性感的喉结微滚了一下,有些委屈地压下。
沈若希黑着脸说:“马上给我闭上眼睛睡觉,三分钟之内,你没有睡着,我就走。”
听到她要走,傅枭立即收紧了手臂,紧紧地抱着她,一脸着急地说:“别走,我睡,我马上就睡着……”
男人抱着她,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闭上眼睛。
沈若希听着男人慢慢变得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一片混沌,再也听不到他的心声,他紧绷的昂藏身躯也在渐渐放松,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听她的话,她让他睡着,他便努力地让自己睡着。
过了好一会儿,沈若希轻轻地叫他的名字:“傅枭。”
没有反应,看来,他是真的睡着了,沈若希握住他的手,想把他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拉开,但她一动,男人马上就警觉了,迅速收紧了手臂,嘴里喃喃地呓语:“宝宝……别走……”
这家伙睡着了,还把她抱得这么紧,沈若希有些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隐忍地低声说:“傅枭,你抱我这么紧,会挤压到你的伤口,松开手,你不听话,我就不理你了,傅枭,听到没有……”
“宝宝……”男人那比女人还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有些委屈地哽咽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睛,紧紧抱着她的手臂松开了一些。
沈若希不说话了,怕把他吵醒,他半梦半醒地忧郁了一会儿,又沉沉地睡去了,他受了伤,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又喝了这么多酒,身体再也撑不住了。
这会,他该睡得很沉了,沈若希缩着身子,从他的怀里滑了出来,见他马上皱起了眉头,她立即拿起一个枕头塞进他的怀里,让他抱着,见他抱着枕头没什么动静了,她才翻身下床,弯腰从床底下摸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现在该是杀了他的最好机会了,只要杀了他,她就能回去了。
傅枭抱着枕头,俊脸虽然很苍白,身体也很虚弱,但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不时嘟起嘴吧,亲一下枕头,就像抱着她,在亲她。
此刻的男人,是那么纯真无害,脸上那奶萌的笑容,就像要把她的心融化掉似的。
沈若希手紧紧握着匕首,却怎么都无法刺下去,她的心剧烈地颤抖起来。
完了,正常的傅枭,她杀不了他,不正常的傅枭,她下不了手。
淦,再这样和他纠缠下去,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回去了,难道她真的要对自己下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