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一年的严冬,柴火烧完了,一贫如洗的家里冷得像个冰窖,呵一口气都要凝结成冰。

幼年蒋行舟翻箱倒柜将家里所有的被子衣服都翻了出来,一层一层裹好,瑟缩在角落。

被子衣服都放旧了,布料薄得很,穿得再多也难敌刺骨的寒意,他得出去找点柴火才行。

街口的大娘家好像还有一点,但那家的媳妇刚生了小孩,最是怕冷的时候。

要么就去别家捡一点吧,就捡一点,就算被抓到,也不会说他什么的。

蒋行舟搓了搓自己的早已麻木的脸,捧着被衣服塞得浑圆的身子站了起来。

他行动迟缓,但好在外面下起了雪,没人注意到有这么一位小少年冒着风雪在外面游荡。

顺宁镇的住民,惯来将房子建得又矮又疏,一是防大风,二是怕大雪。蒋行舟在几方矮房旁转悠,从人家的柴火垛边上捡了一些断的、细的干柴。他并不贪心,一家只捡两三根,像珍宝一样揣在怀里。

回去烧了火就好了,烧了火就不冷了。蒋行舟吸吸鼻子,如是想着。

他走得很慢,怕柴落在地上湿了雪,回去就烧不着了。

可就在这时,他的后颈突然被什么人提住了,然后整个身体都被提着离开了地面,被迫转了过去,和始作俑者正面对上了双眸。

“你偷东西。”那人冷冷清清地道。

蒋行舟面上一红,恼羞成怒:“谁偷了!”

“不问自取是为偷,偷一根柴火也叫偷。”

“我没偷!”蒋行舟死死咬着下唇,委屈的眼泪就这么涌了上来,“我没偷!”

那人看了他一会,将蒋行舟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