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阳的眉头皱了起来:“所以还是冲我来的?指示刺客的那个人知道我在你这,所以试探我?”

蒋行舟看着他的眉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我,我担心你。”阮阳叹了口气,“你觉都睡不好了。”

蒋行舟欲言又止,心道:睡不好觉是因为你,不是因为刺客。

他垂眸看去,阮阳的手腕正随意地搭在他的大腿上,蒋行舟小心地去避,又生怕阮阳察觉出了什么。

这样怎么可能睡着?

阮阳畏冷,之前在西南郡倒没发现,京城偏北,虽是将入二月,但倒起春寒来,夜里还是冷的,所以阮阳时常睡着了便朝蒋行舟这边靠,蒋行舟躲,他便无意识地追,非要肌肤相贴才肯罢休。而蒋行舟退无可退,再退便要掉到床下去了,只得由着他去。

“阮阳,你若是冷,我让小厮再添一床被子来。”

“不必,我不冷。”

话是这么说,到了后半夜,阮阳依旧迷迷糊糊地滚进了蒋行舟的怀中,蒋行舟好容易才睡着,便索性将阮阳一把揽过,抱着他睡。

次日,蒋行舟起了大早。院子里的药材这几天被搬得差不多了,还是之前的方法,只施不卖,按人头限量。

莲蓬他们又送了几车药来,先紧着城外的疫区,之后才是城中百姓和皇宫,而这些药都是免费的,善名也都落在了蒋行舟的头上。

虽说有了药也不能完全控制住时疫,但新送去疫区的人确实越来越少,到后面,一天下来连一人都没有了。其他几个郡也都陆续收到了西南郡送去的药材,情况陆续见好,但病故者数量依旧惨烈。

——老天爷降下这一场天灾,朝廷无为,好像只有老天爷收拾得了这场残局。